132 番外(二) (第1/2页)
先前,碍于杨曦把罪过都揽到自己头上了,而且当着袁氏的面,宋青葙也不好非得喊杀喊打的。
可等人都离开,宋青葙真正是拿出威风来,又把秦芙结结实实地教训了通,吩咐她回屋思过,一个月不得出门。
发落完了秦芙又发落秦镇。
秦镇默默看着她笑,等她发过一通火儿,不由分说就将她抱在膝头,对准那张气鼓鼓的小脸扑头盖脸地吻了下去。
宋青葙被吻得七晕八素,可心头火却没消,夜里仍不让秦镇靠近,两人互相离得远远的睡下了。
第二天醒来,宋青葙发现秦镇难得的没出去打拳,而自己正窝在他怀里,被他搂了个结实。
秦镇见她醒来,将脸凑上前呢喃着道:“你别着急,我看着杨曦的伤不太要紧,只是这几个月要受点苦头不过也是应该,谁叫他自己体格不行,却非得往马蹄子底下钻。”
宋青葙嗔道:“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不管怎样,曦哥儿确实是被芙儿伤的。趁这个机会让芙儿吃点教训,以后侯爷不许带着她乱跑乱闯。”
秦镇好笑地摸一把她柔顺的长发,“行,听你的。你让人找些药材出来,我往武康侯府跑一趟。”“还用你说,昨儿我都备好了。”宋青葙没好气地嘟哝着,翻个身,往秦镇身边靠了下,“不想起床,再懒会儿。”
她声音糯软,带着成人独有的风韵和慵懒,秦镇心头一跳,俯身亲吻她的面颊。
宋青葙推开他,猛地坐起身,“睡醒了就赶紧起吧。”这般磨蹭下去,没有一个时辰肯定下不了床。
秦镇哈哈大笑。
吃过饭,秦镇就带着药材走了,临到中午时,打发小厮来回话,说武康侯府留饭。
宋青葙没多想,伺候着三个儿子吃了午饭,又往白香处走了走。
白香便问起秦芙,宋青葙不瞒着,把先前之事原原本本地说了遍。
白香笑道:“这事你做得不对,芙儿受委屈了。"
宋青葙抚额,秦镇果然是从白香肚子里出来的,两人的话一模一样。
可现在不是计较谁对谁错的时候,而是杨曦被秦芙的马伤着了,于情于理,秦家都该上门赔礼道歉。
“秦镇也这么说的?”白香看到宋青葙郁闷,笑得更加欢畅,“你呀,就是好强,处处要好儿。”
宋青葙赌气道:“娘,您就和侯爷合起伙来气我吧,赶明儿我在花园子里盖处茅舍,闭门清修。”
白香道:“好啊,盖得大一点,秦镇肯定也得跟着去。”
“娘真是的,”宋青葙蓦地红了脸,提起裙子就往外走,“这几天我都没空来看您。”
白香乐不可支。
这几年,白香过得是前所未有的舒心。
先前跟老夫人之间的不快随着老夫人的离世已经烟消云散,陈姨娘跟着秦钧住在他那边,每天仍是足不出户,秦澈倒是经常往她这里溜达,两人并肩看着孙儿们练功习武,偶尔秦澈会下场陪他们打闹一番。
抛开男女间的情爱纠葛不提,秦澈虽然老了,可依旧是个魅力十足的男人。
白香想,就这样当个亲人处着,一同慢慢地变老也不错。
最让白香满意的还是宋青葙这个儿媳妇。
每次看到秦镇脸上自然而然洋溢出来的幸福,白香就由衷地替他感到高兴。秦镇的脾气随了她,十足十地臭,宋青葙却能把他管得服服帖帖,还让他甘之若饴。
白香想,这就是俗话说的什么锅配什么盖,合该是一套的。
秦镇是申初时分回来的,身上带着浓重的酒气,却是没有醉,眼眸清明透亮,“我猜杨家那臭小子相中了芙儿。”
宋青葙吓了一跳,“你会不会看啊,别瞎猜?”
“我这都不惑之年了,连年轻人这点把戏都看不透?”秦镇伸展了手臂,以便宋青葙替他褪下外衫,“中午我跟杨大杨二一同吃饭,本只是叫了杨晖席上伺候,杨曦也跟着去了,殷勤地夹菜倒酒,还说要跟我学骑马。”
宋青葙想起昨天杨曦急巴巴替秦芙辩解的样子,唇角弯一弯,“你觉得怎么样?”
秦镇换好旧衣,掂起旁边茶盅一口饮尽,再倒一盅递到宋青葙唇边,“今儿茶水酽,你喝口?”
宋青葙就着他的手浅浅抿过一口,“是有些重,杏花沏的,想必觉得你吃了酒,茶叶放多了。”
秦镇本就不太在意这些琐事,又喝完大半盅,笑道:“我觉得不错,论门楣,杨家跟咱家这么多年交情,算是知根知底了。论人品,我看那小子还行,是个敞亮人。我听杨大的意思,杨曦是要走科考的路子,外放个十年八年的,然后再弄回京城。芙儿要是嫁过去,可以跟着四处走动多见识见识,而且不当长媳不用操持家务事,乐得逍遥闲散,就跟杨二媳妇似的就是芙儿不一定能看上他,斯文归斯文,身子骨不一定结实,连匹马都躲不过去。”
宋青葙笑道:“就你把芙儿当成宝,唉,要我是婆婆,肯定不愿意娶这么个儿媳妇,天天上蹿下跳地看着多闹心啊。”
话虽这么说,可到底记挂自己的闺女,到吃夜饭的时候,宋青葙亲自提着食盒去了流光阁。
丫鬟侍剑忙撩起门帘请她进去。
秦芙正俯在炕桌上写写画画,夕阳的余晖斜斜地从窗棂间洒落进来,在她头顶笼了层朦胧的金色。
看上去安详静谧,有种动人的美。
宋青葙停了片刻,柔声道:“天都暗了,当心伤了眼睛。”
秦芙回头,见是她,连忙起身招呼,“娘!”顺手接过食盒,“夜饭吃什么,正好饿了。”
声音欢快轻灵,半丝怨尤都没有。
宋青葙心中柔情顿起,挽了她的手,笑问:“你在写什么?”
秦芙拿起炕桌上的纸,“描了花样子,我想给爹绣只荷包,用这样玉兰花好不好?”
宋青葙笑着点点头,“好看,你爹肯定喜欢。”
秦芙接着说:“等我针线练得好了,再给娘绣条帕子,爹爹不挑剔这些东西。”
换言之,就是宋青葙爱挑剔人了。
宋青葙一时无语,而秦芙已经摇晃起她的胳膊,娇憨地笑,“我不是说娘挑剔,我是想娘出门的时候,拿出我绣的帕子来,觉得有面子。”
宋青葙柔声道:“即便你绣得不好,娘也觉得有面子,只不过还想着你能更好。娘待你太严苛了。"
“没有,”秦芙立刻否认,“以前是我做得不对,娘是为我好。”
看着那张神似自己的面容,却有着跟秦镇一样专注而执着的神情,宋青葙心软如水,笑着从食盒里将饭菜一样样取出来,“不是饿了吗,娘跟你一道吃,你爹中午吃了酒,夜里不打算吃,等晚了吃点宵夜就好。”
秦芙便问:“爹爹是去干娘家里了?”
“嗯”,宋青葙应一声,“送了些药材给袁夫人。”
秦芙忽而就停下筷子,瞪着那双明澈得仿佛山涧清泉般的双眼,犹犹豫豫地问道:“那个,那个,见到杨公子了没有?”
“见到了”,宋青葙回视着她,就见她的目光逐渐变得迷蒙,而腮旁却慢慢现出粉色的红晕。
宋青葙就是打那个年纪过来的,岂不知这红晕意味着什么,默默叹了声孩子长大了。
过了约莫半个月,钟琳乐呵呵地上门,不等说话,先瞧着宋青葙笑。
宋青葙被她笑得心头发毛,斥道:“不认识我了?”
钟琳悠悠叹道:“这姻缘都是前生注定的,是你的就是你的,总也脱不开去,对不对?”
宋青葙隐约猜出几分,问道:“你是为芙儿来?是谁的主意?”
钟琳点点头,捂着嘴笑两声,道:“我嫂子急着让我来,曦哥儿不许,说要等他大好了,怕你们误会他讹诈你们这孩子,往松鹤书院读了六年书,都快读得痴傻了。咱们两家,都认识这些年了,还怕这个?”
宋青葙长长叹口气。
钟琳问:“怎么了?不是我夸自家人,真的我这侄子品貌性情都没处挑,还有我嫂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肯定不会苛待儿媳妇。晖哥儿媳妇你也认得,待人挺和气,你有什么不乐意的?”
宋青葙烦恼地说:“我不是不乐意,我是我不想芙儿太早出嫁。”说着眼中就蕴了泪,“我舍不得她。”
“你!”钟琳几乎无语,伸手用力戳她胳膊一下,“我这刚提亲,你就想到出嫁上了,你有多恨嫁?
咱们家孩子嫁娶,三聘六礼都得样样准备的体面齐全吧,等六礼过完也得两年开外了,正好芙儿及笄。”
“那我也不舍得。”宋青葙苦着脸道。
钟琳恨恨地道:“我不管你舍得不舍得,我倒巴望着能早点把芙儿嫁过来,我可以天天守着我的干闺女你给我句痛快话,这门亲事,你到底愿不愿意?”
“有你这么做媒的吗,这是说亲?明摆着是抢亲!”宋青葙瞧着她杏眼圆睁的模样,“噗”笑了,随即又拉下脸来,“行吧,让你穿双媒人鞋。”
钟琳笑道:“别的话不跟你多说,你心眼多,肯定想得透透的。就曦哥儿来说,论身份肯定是高攀了芙儿,可曦哥儿性情是真好。我这俩侄子,晖哥儿性情老成沉着,像他爹,曦哥儿却有点像二爷的性情,有担当,也愿意伏低做小地哄人。咱们家又不指望用亲事来抬高门楣,不就想让闺女过得和顺些?”
宋青葙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两人都相交十几年的老朋友,钟琳岂不知她在笑什么,板着脸道:“赶紧的,把芙儿八字写给我,我找人合一合。”
送走钟琳,宋青葙没精打采地又去了流光阁。
秦芙手里拿一把剪刀,正弯腰剪一朵含苞待放的芍药花,嘴里还一边嘟哝着,“可惜这么漂亮的花儿就是味道不好闻,要是像茉莉花或者栀子花那么香就好了,栀子花也不好,香味太浓。娘最喜欢茉莉花你跟秀眉姐姐说,把花斛放到窗台上,让娘远远看着就好。”
却原来是剪来送给她的。
宋青葙心头一暖,加重脚步走过去,“这花开得真好看。”
秦芙眉眼立刻生动起来,指着另一朵深红色的问道:“娘,这朵呢,你喜不喜欢?”
宋青葙笑道:“喜欢,不过别剪了,再剪下去,只剩光秃秃的枝叶了。"
“嗯,好。”秦芙高兴地回答,将剪刀递给侍剑,“先把花养起来,等娘走时送去望海堂。”
侍剑恭声退下。
秦芙今天穿着缥色绣着鹅黄色忍冬花的褙子,月白色裙子,乌黑的头发松松地挽了个纂儿,巴掌大的小脸温婉俏丽,可那双眼眸却亮闪闪的,生机勃勃。
这可是她跟秦镇所生的长女。
宋青葙又涌起浓浓的不舍,却仍笑着,低声道:“方才你干娘来了,说是来提亲。”
“啊,”秦芙低呼声,“娘可是应了?”话出口,随即想到,倘若宋青葙不答应,怎可能专程来告诉她,又紧着问:“提得是哪家?”
眼眸里有惶恐有不安,隐隐地还有些期待。
宋青葙回答:“就是她的侄子,摔了胳膊的,杨家那位哥儿。”
“啊,真的?”秦芙睁大眼睛瞧着她,脸颊像是被胭脂扑过,一层一层染上了红云。
宋青葙轻笑,“你干娘要了你八字回去,等合完八字,就正经按着古礼来。”
秦芙羞得满脸通红,低着头不出声,过了会儿才再度抬眸,“娘,这两天爹爹又去过干娘家不曾,他胳膊好些没有?”
这还真是女生外向换成别人,宋青葙有点想打趣几句,可面对秦芙,她却不舍得让女儿难堪,遂随意地道:“前天去过,袁夫人照料得好,他自己也上心,恢复得很快,过不上两个月就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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