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隔帘 (第2/2页)
“世子…您做什么?
JJ外面有人等着回话呢,他突然这般必然都让人听见了。
明明是在生气的质问,说出来的语气却听着像撒娇。
薛靖谦也知道再闹下去人就真要恼了,低头在她雪颈处轻语二字。
做戏。
程柔嘉缓慢地眨了眨眼,明白了过来。
怪不得今日坐了个如此张扬的马车。
他是想坐实自己南下是仕途失意,因此沉溺于温柔乡的风流名声啊。
她想了想,亦娇声抱着他的手臂,柔中带糯:“将军把我的口脂都吃没了”
薛靖谦眉心一跳,指腹漫不经心地摩挲着她水润丰盈的唇,低低在笑:“无妨,本将军瞧着,娇娇此时甚美。”
这话倒并非作假。
他方才半是做戏,半是真动了情,此刻再瞧,那如花瓣细腻芬芳的唇焊然的红,哪里还需要什么口脂?马车外的杜乐涛躬身问话,等了好片刻都没人回话,脸色不由微微一变,直起身子去看。
竖耳细听,只闻得马车中有轻微的响动。
隔着的碧色绡纱帘子隐隐透出里面的光景,影影绰绰地像是一男一女在亲昵地耳鬓厮磨,接着,便听见女子柔得带水的声音低低响起,轻声抱怨方才刚涂的口脂被人撷了干净。
他心下一跳,疑心是不是认错了人,看向身后的属官。
属官亦蹙眉想了片刻,轻声上前提醒:“听闻将军出京是带了一位女眷的,似乎就是咱们余杭人氏”
杜乐涛亦有所耳闻。
以他的资历,本来是不可能被调到余杭做知府的。偏生前任知府似是犯了错,得罪了贵人,贵人便亲点了他接任,这才有此造化,能来余杭这富庶之地镀镀金,将来升任六部京官也是隐隐在望。
这官位来得巧合,他便小心多打听了几句,这才知道那贵人就是位高权重的国舅爷,定远大将军薛靖谦。而前任周知府得罪的人,正是薛将军的屋里人,出身余杭商贾程家的程氏。@既是亲点了他来赴任,他想着自己应该也算是将军手底下的人了。可直到拿了令状出京,将军都没召见他提点半句,亦没吩咐他要多照顾程家。
他来余杭也不过月余,位子刚坐稳,便听说薛将军辞了五军都督府大都督的实差,南下散心。
散心也就罢了,怎么散着散着还把镇江的市舶司和知府衙门给拆个七零八落了呢?
外人觉得他是定远大将军一系的,可他自个儿却拿捏不准这位爷的脾气,又忌惮着谭天禄的前车之鉴,又要来迎,还不敢太过张扬,便巴巴地等在了城墙上,赶着在城外见上一面。
这样华丽的车马,里面的女子撒娇时喊出的称呼@不会错。
杜乐涛咬了咬牙,再度上前几步,重复了一遍方才的问话。
等得鼻尖冒汗时,车帘才微微晃动了下,露出一张冷峻俊朗的面容。
“我是。什么事?
J似是被人打断了缱绻时景,脸色和语气都十分不耐烦。
杜乐涛下意识地往车里瞧,只来得及看清一抹蓝绿色的裙角,帘子便又被男子从身后放下,面色沉沉地望着他。
他再不敢乱看,低头迅速自报家门:“下官是余杭知府杜乐涛,承蒙将军提携才能成为一地父母官。将军亲临余杭,不知可已安排好住处?如若不嫌弃,知府府衙与驿馆尽可为将军所用。”
车内的程柔嘉正整理着夹衫和发髻,闻言微微一滞。
周知府,竟然真已经被换下来了。
余杭新的父母官,还是薛靖谦亲自提携的。
高大挺拔的男子闻言面色稍缓,沉吟了片刻,道:“大人费心了。不过,本官住在程家便是。”
程家?
杜乐涛微微一愣,明白过来。
那马车内的女眷果真是那位通房程氏了。
程家可是商贾,一般的达官贵人都恨不得与商贾划清界限,以彰显自己身份贵重。薛将军却反其道而行之可见,这位小娘子是真受宠。
他低头应是,亦接过一马随着车队进城。
这样的人物,他怎么着都得亲自送去程家才放心。
马车内,程柔嘉看着折身回来的男人,眼框微微发红,拉着他的衣袖细细地抽泣起来:“世子爷…”
她没有想到,他会直接住进她家。
原以为,即便他金蝉脱壳,她也只能从驿馆偷偷回去见爹娘的.
薛靖谦指腹轻抚着她的脸,俯身噙去那悄然挣脱眼尾的一滴泪,一手捧着那面颊,如同珍宝般细细吻着,一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温柔至极地安慰:“阿元…别伤心了这不是要到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