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回 (第2/2页)
黛玉刚要说话,二夫人道:“你别说话,你听我说。”
喘了口气,接着说道:“当初他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请皇上赐婚,我还以为他是有意于我,欢喜的很。谁知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原来皇帝早就察觉我父王有二心,怕他使计让我成为太子妃,日后不好收拾。因此命北静王求娶我,他只好陪着演了这出戏。本来嫁娶只是对我们这种人来说也只是种手段。
谁知过了一段日子,传出他置了一处新居,叫什么湘居,还在那儿养了一个美人儿,我心里有气,便要试他。谁知这也是一计。他知道我哥哥是为了湘居里的美人而来,便欲擒故纵,将那个慕湘塞给了我哥哥,成了皇帝安排在我们家的沿线。
后来他是真的心里有了人,又不能违抗皇命,便不肯和我拜堂,说什么腰折了。那也是我哥哥不好,打马球那次暗暗给太子的马动了手脚,偏偏他骑了太子的马,从马上掉了下来。如今只说要彻查此事,我父亲慌了手脚,只好委屈我和那小孩儿拜了堂。
那时我还没醒悟。直到过门十几天,他连我的房门都没进来过,我才觉得有点不对劲。后来我哥哥查到他曾经派侍卫打听过你,我气得不行,寻了个机会,到贾府去见你。果然好模样,令我自愧不如。我恨极了,又不甘心。便做下了一件傻事。
我给他下了春药,此药可致人迷幻,令他以为自己看见的是自己心爱之人。我再照着你的衣着一打扮,他便稀里糊涂要了我。第二日他发了很大的火,将我家里带来的几个丫头和此番牵连之人打的打,杀的杀,我跪着求他饶了我的丫头,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自此他便圈禁了我。我父王和哥哥虽然知道,可我犯错在先,他们也不便开口求情。谁知他如此缜密之人,也有失策之时。他气盛之下,只管惩戒,忘记给我喝下避孕汤药。后来才想起来逼我喝下,只是喝得晚了,我那时已有了身孕。他既知我有了身孕,虽然很不开心,但我肚子里是他亲子,他也下不了手堕胎。
那时我打听到西宁王妃要接你去小住,正巧西宁世子妃是我闺中好友,我便求着她让我放个人进去,我骗她说是监视他,顺便吓唬你,其实是存了杀你之心。谁知那人两次失手,最后被擒,被他知道了是我在背后指使,从此有了防范。更阻断了我同我父兄的联络,让我无法下手。此事一出,还连累了西宁世子妃,从此也如同被废。”
黛玉听了不由胆战心惊,想不到这么多事情竟然是眼前这个女子所为。
那义忠王之女继续说道:“如今你是不是在奇怪,我为何对你和盘托出?你放心,我不是要对你投诚。我这辈子都不会承认你是北静王妃。如今我父亲已死,兄长也不知何处去了。我虽生下的是北静王的儿子,却是义忠王的外孙,我活着只会连累我儿子。若是我死了,说不定我儿子还有活路。我可怜的儿,当初我怀他之时用了药,后来又喝了避孕汤药,他又是早产,要是没了娘,不知能不能好好活下去。”
说着伸出手,死死抓住黛玉的手臂,道:“我的儿子就交给你了,我虽害过你,如今以命相偿,也算还清了。你千万好好照顾他。”
黛玉见她有轻生之意,忙道:“你不好好活着,怎知我不会害你儿子。”
义忠王之女摇头道:“不管是谁害了他,世人第一个都会疑你。因此你是最不会害他之人。”
黛玉叫道:“你别做傻事!”
这时水溶破门而入,一把拉起黛玉护在身后,黛玉忙道:“我没事,只怕她想不开。”
谁知这时一缕黑血早已自她唇边流下,原来她和那日的刺客一样,在齿间藏了毒药。她看着水溶,两行眼泪流了下来,哭道:“你、你、抱抱我,好吗?”
黛玉手中的孩子似有感应,开始放声大哭。
水溶见状心下一软,忙上前搂住她,只见她脸上浮上笑意,缓缓闭上了眼睛。
前王妃死后,王府对外宣称她是难产失血过多而死,水溶虽然厚葬了她,但她的至亲如今死的死,倒的倒,剩下的都不敢来祭奠。
从此小世子便交给黛玉抚养,可惜果然如他亲母所说,病弱不堪。黛玉见这小婴儿软软嫩嫩,又多病,想起了幼弟小的时候,倒是十分宠爱他,终日以逗弄他为乐。
水溶自那日起,遵照太妃旨意,果然夜夜宿在黛玉房中,只是两人相敬如宾,一个睡床,一个睡榻。
有一日他白天外出,至晚方回。一进屋,便发现自己的睡榻没了,一猜便知太妃知道了内情,命人把睡榻搬走了。屋里的丫头见他回来了,便一个一个都退了出去,黛玉在床上像是在修炼什么仙法,柔软的身体不可思议地弯成这样又弯成那样,随着身体的伸展,衣裳紧紧裹在身上,曲线毕露。
水溶看了一阵晕眩,说了句:“我去洗把脸。”便落荒而逃。
待到他洗了澡出来,黛玉已在雕花象牙大床的内侧躺好,仰卧安眠。此刻已界盛夏,她身上什么也没盖,又换上了一件薄料子的睡袍,若隐若现,引人遐思。
水溶忙闭上眼睛,吹熄了烛火,背对着黛玉躺下。谁知躺下没多久,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黛玉一只玉臂伸过来,环上了他的腰,紧接着人也贴上了他的后背:原来她和清儿一样喜欢抱着被子睡觉……水溶顿时心里天人激战,有个声音骂道:“你还是不是男人!”他突然深吸一口气,有些粗鲁地拿开黛玉的手,起身去拿了一床被子塞给她……
水溶复又躺下,正要安心睡去,谁知黛玉忽然以清醒的口吻道:“大热天盖什么棉被。”
水溶疑惑道:“怎么你没睡着么?”
黛玉索性坐起来道:“你那睡榻是我叫人搬走了,你要是这般不愿意和我同榻,那我再叫他们搬回来便是。”
水溶一听,惊得也坐了起来。黛玉还以为他坐起来要走,谁知他一把将棉被扔了出去,翻身压在她身上。黛玉虽然之前主动挑逗了水溶,此刻却害怕得一点都不敢动弹。
黑暗中,只听到两个人紊乱的呼吸交织在一起,这一次他的气息再度逼近,却没有再离开,而是吻在了她的唇上。虽然这一回没了酒味,黛玉却以为他喝了酒,不然为何自己也跟着仿佛醉了一般,僵硬的身体渐渐放松了下来。
黛玉感觉到他的体重,他温柔的嘴唇,健硕的胸膛和有力的双腿,还有他游移的双手,以及似乎是新婚那夜老嬷嬷所教的那个物事……
水溶虽然心里叫着:“克制!停下!”可是嘴唇和双手却贪恋着不肯离开她,直到他半褪了她的衣衫,觉得自己面临崩溃之时,有人隔着门叫道:“王爷,王妃,小世子不好了!”
水溶的第一个儿子,在刚出生这年的夏天便夭折了,北静王夫妇十分悲痛,其中王妃似乎更加悲痛一些,病了半个月方才好起来。
自从那晚之后,夫妇俩虽睡在一张床上,却没再发生什么事,黛玉仍然沉浸在悲伤之中,水溶把她搂在怀里,知道她虽没有眼泪,却仍在哭。
这一天,传来义忠王世子纠结南方旧部起兵造反的消息。水溶直到午饭过后才下朝,一回来便直奔太妃住处,商量了半日,到了晚间黛玉省昏只是两人方才相见。夫妻俩陪太妃用了饭,这才慢慢踱回了自己院里。
夜深人静时,两人面对而卧,水溶紧紧将黛玉揽在怀里,道:“义忠王世子起兵造反,今日皇上命我三日后起兵出发平乱。此次征讨路远山迢,不知是生是死。待我派出去的人找到了宝玉,就把他带回来。
好在你我虽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若我战死了,你是清白之躯,仍可嫁他。我已和母亲说过了,她绝不会拦你的。宝玉不是那等重视虚名的人,必不会在意你再嫁之名的。
到时母亲这边虽有清儿照拂,但她身在宫中,只怕不能一一顾及,还要请你再费点心。”
黛玉听到水溶要出征,便如千钧之石压在胸口,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又听他一一交代这些事,心中更加难过,忽地坐起身来,抽抽噎噎道:“我不许你去,我不许你死!”
说着眼泪滚滚而下,原来以为自己已经没了眼泪,谁知只是未到最伤心之时。
水溶忙坐起来,把她抱在怀里安慰。黛玉仍哭个不休,对着他又打又骂:“你个死心眼,还叫我再嫁!”
水溶哄了半日,黛玉方渐渐止歇,半晌幽怨道:“要是你那日已毁了我的清白,此番出征就一定能活着回来是不是?”
说完将水溶推到,自己紧贴上去,一边去扯他的衣衫,一边去吻他的嘴唇。
水溶脑袋轰得一声,一下子懵了,任由她生涩地吻了半晌,一双小手在他身上乱摸。水溶回过神,欲要推开黛玉。
黛玉忙两手搂了他的脖子,双腿紧紧缠绕着他,口中说道:“宝玉回来了我也不嫁他,你个驴脑袋!”
水溶挨了骂,心里却甜到极点,欣喜欲狂,一翻身将黛玉扑倒,道:“真的?”
黛玉怕他不信,忙点头,水溶促狭道:“为什么?”
黛玉笑着咬着他的耳朵,道:“等你回来我再告诉你。”
话刚落下,水溶已吻了上来,一时绵绵密密,仿佛织了一张网,将她网在里面,一时又霸道有力,仿佛要将她揉碎。黛玉这一夜只觉得自己像一朵盛开的鲜花,任他采撷。
第二日醒来,水溶正搂着她细细描摹她的眉眼,两人仍保持着肌肤相亲的姿态。黛玉便有些羞怯,但想到他后日便要出征,又不肯分开,水溶俯到她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惹得她红了脸,又恨恨在他胸膛上掐了一把。水溶高声叫道:“哎哟,娘子,别掐我那里!”
只听窗外扑哧一声,紧接着变成了咳嗽,一个压抑着笑意的声音说道:“王爷王妃,该起了。”
黛玉羞得快哭出来了,水溶笑着喝道:“爷今日不上朝!去!跟太妃说,王妃身体不适,今日不去请安了。”门外之人答应去了。水溶见门外之人已去,又浓情蜜意胶着起来,两人一直闹到正午时分还不肯起身。
只听一队脚步纷至沓来,阿侯在门外叫道:“太妃娘娘来了。”
紧接着太妃的声音响起:“别着急,不必起来!我是送饭来了。”
两人这才跳起来穿衣。
等到开门时,太妃早已走了,留下一桌子鹿茸参茶鸡汤等大补之物。
用过了午膳,水溶依依不舍去了军中,查看粮草军械等辎重,又是至晚方回,黛玉已等得睡熟了。
水溶原本只想亲亲她,谁知把她弄醒了。这一夜水溶使出浑身解数,百般讨好黛玉,黛玉只觉得这一夜像是漂在云端。
到了最后一个晚上,黛玉只觉得浑身散架,盼着他早点走,谁知他一走,便立刻又后悔起来,只恨没有多缠绵一会儿。
水溶走后一个月,黛玉找到了宝钗,将她赎出来,送到薛姨妈处。过了半年,小红在大街上看到了乞讨的宝玉,便把他送到薛姨妈处。王夫人一听,也赶往薛姨妈处一处住着。
又过了半年,前方告急,传来卫若兰战死的消息。湘云无所出,被卫家赶了出来,娘家又没了依靠,便来投奔黛玉。正巧遇上来王府求见的宝玉,两人一见面,又哭又笑,也不进王府,携手云游去了。
再过了半年,前方捷报频传,最后得胜的消息才刚传回,北静王水溶已风尘仆仆赶回家中,先拜见了母亲,再一路跑回王妃正院。
只见他的妻子怀抱着他的儿子,正站在屋门口笑着迎接他回来。北静王上前将他们母子二人紧紧搂在怀里,再也不愿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