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晕倒 (第2/2页)
北歌闻言,倒也不客气的指着他腰上挂着的荷包:“陛下骗我都不肯事先想一想吗?”
她此刻说他骗她,也含带着一语双关之意。
贺穆低头愣看着腰间的荷包半晌,忽的抬手解下,顺着身侧半开的窗牖丢了出去,他接着一本正经的抬头,看着她笑:“你看,丢了!”@他这副模样,她气也不是,恼也不是,笑也不是,最后哼声道:“我答应给箫儿了,他的是真的“丢了","
“我寝殿里多得是,倒时让箫儿挑了一个喜欢的,我送给他便好。”贺穆这边说着,已经将新的荷包系在了腰间,他用手轻抚着上面的白鹤,十分满意。
北歌也不知贺穆喜欢这荷包上的什么,他身上一切物用,皆是宫里最顶尖了,竟还会稀罕她这“粗制滥造”:“还有两针没修完呢,陛下还给我,绣好了再给你。”
贺穆听了却是不动,他似乎怕还给北歌,她便再不给他了。他想了想,从坐榻上起身,走到她身前,用手捧起荷包递给她,却不摘下。
北歌见了无奈,她理好手中的线,在他腰间的荷包上补了几针,最后她用小剪刀将丝线剪断系好,放开了素手:“好了。"
贺穆低头看着,她乌黑的青丝绾髻,斜斜的插入一支素钗,素钗尾部簪着花,似乎是用纱堆的,格外鲜活。她的发间香隐隐绰绰,不像是寻常沐发的香膏,他嗅着她的香,见她素手勾着针线,像是在锦布上作画般,为那只鹤填了最后一羽。
她绣好抬头,双眉似黛,繁星美目,阳光从窗户的明纸透进来,照亮她一侧莹白的肌肤,他望着,忽鬼使神差的抬手,他指尖轻抚她的青丝,慢慢俯身,他的薄唇停在她光洁的额头前,热气喷洒在她额前的肌肤上。
她因着他的动作一时怔愣住,她僵坐在坐榻上,被他的气息烫的耳红。
坐榻中央的几案上,青玉荷叶莲花香炉中,烟雾袅袅,恣意的飘散在二人身前。
贺穆就这般顿住,时光似乎在他的气息中静止,半晌他低下身子,侧头在她渐渐粉红的小脸上轻轻落了一吻,蜻蜓点水般,只一瞬便离开。
北歌的面色肉眼可见的飞快变红,两颊的红霞,比窗外的桃花还要美。她下意识的抬手,将轻蹲在她身前的男子推开。
贺穆毫无防备的被北歌一推,先是一个踉跄,退了两步,便站定了。相隔些距离,他将她害羞的模样看得更为完全。
她端坐在榻上,烟青色的纱裙衬得她姿容艳丽,她素手搭在坐榻边上,纤细的手指扣在榻沿上,轻轻的,慢慢的愈发用力。
他原只想亲了亲她的额头,可心绪千回百转,竟有吻她的冲动,他低下身时,又害怕这般太过唐突,惹她不悦,遂转念亲上她的脸颊。
一个吻,在他心头几经辗转,最后轻轻安放。
贺穆将北歌害羞的神色尽收眼底,他自己亦是忍不住双耳泛红,他轻咳了一声,沉吟片刻:“歌儿不理朕了?”@他见她仍垂着头不语,慢步走近,蹲下身子,仰头看她。她见他如此,更是害羞的躲开,一边躲一边推他:“你在这样,我要恼了。”
他听了,岂敢再这般“放肆”下去,当即说道:“不看了不看了,朕得回勤政殿看折子了。”他说完未着急起身,反而捏了捏她的小手:“歌儿不送送穆哥哥吗?”
她自然甩开他的手:“才不送。”
他见了,无奈的挑了挑眉,心知她害羞,若再催她,怕是真的会恼了。他讪讪的起身,欲转身向外走,忽的顿住脚步,拿起腰间的荷包朝她摇了摇:“多谢娘子。”
北歌才缓和下来的面色,顿时又红了起来。
时下,未出阁的女孩皆可城娘子,但早有一段先例,史上有位风流的君主称其爱妃为‘娘子’,已为嫔妃,自不再是未婚的少女,那娘子一称,其中意味,自也暧昧宠溺。
这些年来,贺穆一直称她名字,有时也会唤她的小字,今日倒是第一次以娘子称之。
贺穆说罢朝疏光殿外走,刚踏出房门,便见本留在宫苑外的赵元吉急急的从外跑进来,赵掌事年岁大了,步伐也不利索,贺穆见他跑的这样快,生怕他摔了,便大步迎上前:“何事这样急?”
赵元吉在贺穆身前停下,上气不接下气:“陛下,不好了,箫公子在箭馆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