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第 34 章(三合一) (第1/2页)
采莲的确是个老实性子,一发现本该躺在床上睡觉的陆宝儿,忽然不见了踪影,她第一反应就是大叫。
“快来人啊,夫人不见了,快来人啊!”
听着这几乎要惊动整个府邸的声音。
陆宝儿羞红了脸,局促极了,她忙走出去喊住正要跑远的采莲。
“采莲,我在这儿,我没被贼人掳走。”
匆匆走出来的陆宝儿,脸上还残留着一点红晕。面对急成了热锅蚂蚁的采莲,宝儿内疚又懊恼。
采莲转身看到她,惊喜道。
“夫人!”
她伸长脖子,下意识看向陆宝儿身后,方才走出来的那间屋子那是老爷的屋子。
在她身后,走出来了谢柏原。
男人身形高大,站在门边时,冷眼看向采莲。
他第一次与几个下人说话时,便显得冷厉又凶悍,叫人很有距离感。
在众人眼里,谢柏原就是一家之主,是掌控自己命运的人。
采莲胆子又小,自知自己闹了个乌龙出来,登时垂着脑袋站在二人面前,瑟瑟缩缩的想认错。
“老爷…奴婢”
然而谢柏原却平静的开口。
警惕是好事。你没做错。”
采莲不敢置信的抬眸。
她没想到能得到老爷的嘉奖!
后罩房里耳朵灵一些的绿萝,也紧赶慢赶的匆匆跑了出来。
在她身后的钱妈妈刘妈妈,两人也都是机敏的穿好了外衫,往陆宝儿的院子赶来。
陆宝儿就这么一眨眼,院子里就熙熙攘攘站满了下人。
“夫人怎么了?贼人在哪儿?”
绿萝气有些喘,手里竟然还拿了一把笤帚,此时紧紧捏在手中,鬓发散乱,有些警惕的看着四周,一活生生副要和贼人拼命的模样。
在她身后的钱妈妈和刘妈妈,看到宝儿和谢柏原站在一块儿时,怔了怔,立刻反应过来,想必方才是采莲闹了个乌龙。
有老爷在,夫人一定不会有事。
虽才来不久,可今日在包子铺里,亲眼见着镖局里的镖师们,恭敬的请谢柏原回去帮忙。
哪怕钱妈妈他们不是故意的偷听,还是听了一耳朵。
若是没本事的人,怎么能引得这么多人低声下气的来请呢?
老爷的身手必定不错。
陆宝儿一抬头,对上了钱妈妈谢妈妈等人的眼神。
她白皙的脖颈,羞得变成绯红一片,耳朵根热热的,看着快要滴出血来。
谢柏原最喜欢她这副羞涩的模样,哪里忍心看她为难。
便不动声色的上前,将宝儿的衣衫拢了拢,冲着众人道。
“都回去歇息吧,府上没有贼人,夫人也一切安好。”
从前在王家村的小镇子上,一言不发杀猪的屠夫,如今做起一家之主来,三言两语就极有威信,安抚了众人,半点没有陆宝儿开口时的那些羞涩和尴尬。
绿萝握着笤帚,有些尴尬的和钱妈妈刘妈妈她们,一同回了后罩房。
采莲手足无措的站在那,抬眸看了陆宝儿好几眼,似是拿不准要不要跟她们一起走。
谢柏原对她道。
“你也回去。这里有我,夫人不需你守了。"
“是。”
采莲麻溜的回身,收拾了自己的铺盖,扭头出了小院子。
绿萝是个直爽的性子,心直口快,心思也简单,她见采莲灰溜溜跑回来,不由好奇的凑过去,找她打探消息。
“采莲。你方才叫嚷什么呢?我看夫人好端端的站在院子里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都没弄清楚。”
采莲挠挠脑袋,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我一觉醒来,以为夫人不见了,我就想坏了,是不是被贼人掳走了?老爷出门前还叮嘱我,一定要警惕一些,好好看着夫人。”
“我一着急,我就叫了出来…没想到一转身就见夫人从老爷房里出来。我才知道…是我太冒失了。"
绿萝耐心的听着,忽然好奇道。
“采莲,你看老爷是不是特别疼夫人啊?”
采莲想了想点点头道。
“嗯,疼。”语气笃定。
老爷只有对着夫人说话的时候,语气才会温柔下来。
而且那日,他们被牙人送到院子里的时候,也看得分明,夫人本来只想挑两个人的,是老爷拍板要了四个。
老爷还要她们一心伺候好夫人,不许她们有任何不恭敬和怠慢的地方。
可以说,老爷全是为了夫人才会这么做。
绿萝手撑着下颚,手指一点一点的开口道。
“那你说,老爷和夫人圆房了没?他们…”
她话还没说完,被采莲一把捂住嘴巴,后者板着脸,对她道。
“这是老爷和夫人的事情,不要妄言。下人不好这样讨论打听主子的事。”
绿萝抬起手挥了挥,示意自己知道了,等采莲拿开手时,她才叹气道。
“我不是去打探,也不是妄言,就是觉得夫人和老爷之间怪怪的。”
二人瞧着倒是不像夫妻,总觉得有些生疏。
而且两人光看容貌的话,似乎也相差甚大。
不是说老爷长得丑,相反,谢柏原人高马大,身材修长,很有气势。
那双眼睛也极有神采,鼻梁高高的,虽然看不太清长相如何罢,可也能算是个威武的男子。
只是他一脸的胡子,平日里又喜欢板着脸,便看着有几分生人勿近。
总之,这是一个和秀气搭不上边的长相。
可夫人就不同了,夫人是真美呀!
又娇又柔,轻声细语和人说话时,听得人骨头都酥了。
绿萝第一次瞧见陆宝儿时,人就呆住了。
她从前在京城服侍贵人的时候,见过小姐的院子,来过其他的大家闺秀,可这些人加一起,都比不上夫人的一个指头。
如此偏远的西北寒凉之地,怎么能长出这么水灵动人的绝世美人!。
竟还被老爷得了去。
若是放在京城的话,恐怕能把那些所谓的第一美人全都比下。
若是送到宫中,怕是连贵妃娘娘也当得吧。
绿萝就是有些感慨。
下人们都回了自己房里。
因为有了方才的插曲,宝儿羞得脸上绯色一团,那颜色如同三月的桃花一般,染上了动人的羞意。
“谢大哥…那我也回房了。”
陆宝儿声音细若蚊蝇,单独和谢柏原相处时,总有些手足无措。
她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夜里不睡,等着谢大哥回来。
她俩还未成亲,她却主动跑到人家屋子里去…似乎有些于礼不合。
再联想到,宅子里的下人,如今开口闭口喊着他们“夫人™老爷”。可是他们明明还不是夫妻呢。
宝儿有种不知如何形容的羞臊。
谢柏原心思不如女人细腻。
不知道今夜,就那么短短一刹,宝儿这里已经千回百转的想了这么多东西了。
他只知道自己有些不舍宝儿。
方才美人在怀,是难得的温存,如今宝儿不怕他了,还好好的被他拥着,他几乎是享受着方才的气氛。
然而采莲的那几声惊慌大喊,来的实在不是时候,破坏了气氛。
他又不好说什么,毕竟采莲那反应,是忠仆该有的。
“宝儿。”他出声唤着女人,走过去再次牵起美人的手。
陆宝儿一惊,本来垂着的脸,下意识的抬眸,看了看四周。
然而院子里空空荡荡的,下人都不在,只有脚边的一条阿旺,正蹲在地上,对着两人晃尾巴吐舌头。
明明四周没人,可站在露天的院子里,就是叫宝儿觉得不自在。
她垂着的眼睫如同鸦羽一般,轻轻颤着,红唇紧抿,细嫩的脖颈如同美玉。
湿漉漉的眼眸,形状略有些狭长上挑,是极其妩媚的杏眼模样。
没有挽起来的一头青丝,宛若瀑布。
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美,偏偏还是如此纯情的模样。
谢柏原真恨不得宝儿的这双漂亮眼睛,片刻都不停的落在自己身上,只看着他。
谢柏原握紧了掌心的纤白小手,低声道。“待我们大婚之时,你想请些什么人来参加婚宴?”
陆宝儿的羞涩,因为这个问题,顿时被转移了不少。
女人眨着眼睛,开始仔细思索这个问题。
“张大妮、谢阿玉,还有江大婶,我,我认了她做干娘的。”
陆宝儿觉得自己一路走来,其实也有遇到贵人的时候。
比如说谢大哥,又比如她干娘。
干娘和她素昧平生,却愿意帮她,她落到土匪窝里的那一日,干娘见她哭得厉害,还哄着她,认下她当女儿。
陆宝儿心里记着这份别人待她好的情。
谢柏原捏了捏她纤细的手,低声道。
“那便请。”
“喜欢这栋宅子吗?”男人垂眸看着她,神态认真。
宝儿鼓起勇气和谢柏原对视。
她这才发现,谢大哥一双眼睛生得极好看,是那种满是英气,深邃的好看。
他睫毛竟然也很长,细细密密的黑色眼睫,衬得眼睛一眼看过去很黑很幽深。
明明是这样一双好看的眼睛,却因为落腮胡挡住了大半张脸,导致常人的视线落到他脸上时,想当然地将他想得很凶悍。
陆宝儿不知道谢柏原方才那话的意思,便茫然的眨着杏眼看人家,眼里浮现浅浅的疑惑。
谢柏原看着面前的娇弱姑娘,心都感觉为她化成了一滩水。
“你喜欢,我便买下来,从今以后,这里是我们的家。”
月色下,男人眉眼清俊,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不似他在人前对着旁人时的那般冷峻和寡言。
他不是陆宝儿情窦初开时想象过的如意郎君的模样。
并不斯文,也不是翩翩君子读书郎的形象。
但宝儿却在谢柏原这里,体会到了被细心捧在手上是什么感觉。
@米翌日醒来。
宝儿去包子铺时,就听行人说起了一件青山镇刚发生的新鲜事儿。
“昨夜发生了大事!骆驼镖局的唐老大,家中失火!”
“镖局也被一帮贼人侵入,那群贼人凶着呢,竟想杀人!”
“骆驼镖局近日连连失意,我都听说了,它如今名声坏了。雇主托他们送镖,结果次次失利,要么被劫匪抢了,要么就是路上被流民给劫了。上次他们改走水路,折损了好几个趟子手和镖师,全被那飓风卷走了,至今生死不知,下落不明。害,都说这骆驼镖局如今不吉利呢。”
来买包子的人,也有爱聊些八卦的。
见铺子里的宝儿长得貌美,便想在美人面前多说几句,以显示自己消息灵通有本事。
听到骆驼镖局四个字,宝儿眼睛睁大了一些。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起了,昨晚谢大哥出过门。
谢大哥是去了骆驼镖局吗?
“你说的那些贼人,他们都做了什么?抓住了吗?”
宝儿犹豫了一下,主动开口问道。
那行人见陆宝儿感兴趣,便主动说了更多的细节,忙不迭回答道。
“抓住了抓住了,骆驼镖局那些镖师毕竟有武艺在身,哪怕对方人多势众,依然一个不漏,全被抓起来,扭送到了衙门!”
“也算大快人心,邪不胜正啊!听说那些人是隔壁镇子的镖局里派来的竞争对手。他们心是真黑呀,打着杀人灭口的心思,想灭了骆驼镖局,取代它的地位。”
行人长须短叹道。
“不仅如此。昨夜骆驼镖局的唐老大,家中失火,一大家子十几口人也不知怎么的,竟然睡得死死的,似乎是被人下了点蒙汗药。那烟窜的满院子都是,幸亏镖局里的镖师赶过去,发现的早,那火只烧掉了一间柴房,这才救下了睡梦中的众人。否则你算算,得死多少人。”
陆宝儿听的一张俏脸苍白,她不由开始担心起谢柏原。
青山镇的这些人,都这么凶猛吗?
动不动就杀人放火。
@钱妈妈在一旁,将宝儿花容失色的反应看在眼底,知晓她是被吓到了,忙走过来,扶着宝儿去里头坐下,给她倒了一碗茶水。
“夫人是在担心吗?我听闻那骆驼镖局和那唐老大的宅子,离这儿还有些远。不像咱们,宅子和包子铺都在衙门旁,遇上什么事儿了,衙役都能及时赶来。”
“这世道还没这么乱,夫人莫要想太多。”
钱妈妈三言两语安抚了陆宝儿的心。
她年岁放在那儿,经历的又多,还识字,说话时自有一种沉稳的力度在,很顺利的将宝儿劝的心中宽慰下来,不再胡思乱想。
只是…钱妈妈劝完宝儿之后,却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
钱妈妈经历过抄家被流放的大事,也算是大起大落过,见过的事多。
一路上往西北寒凉之地流放的途中,又见过许多人间惨状。
流放途中,她听闻,有些地方连着两年大旱,不掉一滴雨,地里颗粒无收,闹起了饥荒,那些灾民不得不举家逃荒。
而有些地方,却又洪水泛滥,堤坝被淹,死了不知道多少人,听说那洪水中飘着尸首,情景惨烈。
这些事情,从前她看不到。
那时她还在旧东家的府邸,做着管事妈妈,远在京城,被困在后宅之中,所见所闻就都那一方天地,每日想的,都是怎么让主子欢心,处理好府中的事情,哪能留意到。
也是一朝跌落尘埃,成为被流放的罪民了,才将底层的这些景象看在眼中。
青山镇虽然地势偏远,可若整个世道都乱了,想必也难以独善其身,早晚有一天也会被波及到。
她隐隐意识到,哪怕是看起来还算繁华的青山镇,似乎也充斥着一股风雨将来的气息,仿佛这世道要乱了。
倘若那些灾民涌到这里,爆发了不好的事情,届时该如何呢?
钱妈妈不仅有些忧虑。
看着苍老的面容,更是憔悴疲惫了几分,眸光也浑浊黯淡。
她也不敢无端把自己这些猜想说出来,以免乱了主子的心境,只能盼着这踏实平和的日子能过得久一些,再久一些。
昨夜骆驼镖局险些被人灭门,唐老大一家又被纵火。
这事儿传得沸沸扬扬,整个青山镇就没有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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