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 27 章(三合一) (第1/2页)
集市上的动静可不小,立刻引来了四周人的围观。
倒在地上的地痞全都懵了,片刻之后反应过来,自己方才是被人打了。
跪在地上的那个,恶狠狠站起来,瞪着谢柏原。
“你干什么!你找死?!”
谢柏原不发一言,只眸光沉了沉。
大概是杀猪太多了,他一身的煞气,眸光犀利如同猛兽,明明什么都没做。
可就静静站在那儿,却让围观的人心里都生出一股寒意,仿佛得罪了什么了不得的人。
那地痞身体僵在那儿,猛然意识到谢柏原是陆宝儿身后的男人。
那身板,那体格,还有那身煞气,眼神都跟刀子似的。
要是动起手来,怕是要吃亏。
小地痞也不是没有眼色,声音弱了下来,只仰着头,色厉内荏道。
“兄台,你方才是什么意思?我们是来买包子的,无缘无故,你为何把我和我的弟兄打成这样?”
另外两个被扇飞的地痞,互相搀扶着走了过来,脸色都不太好看。
“是啊,你须得给我们一个交代。不然就喊巡捕来抓你。”
围观的人都凑过来看热闹,开始被这个小地痞带着话题走。
“瞧他这么凶,还打人,那谁还敢去买包子。”
“这不行,他该不会是发狂了罢。”
听着四周人的议论,陆宝儿张了张唇,看着那几个得意起来的地痞,脸都涨红了。
“明明是你们…”
见身后众人都被煽动到了自己这边,先前跪在地上的那个地痞,嚣张的一抬眼。
“是我们什么?我们来买包子啊?怎么,连说包子香都不行了?那你们做的是什么霸道生意,我没买,只问问有什么馅儿,就得不分青红皂白的被你们揍一顿。”
“乡亲们,你们说,这还有没有王法啊?那是恶霸行径!”
他摆明了是在胡搅蛮缠,打着破坏宝儿摊子名声的主意。
谢柏原没说话,只挽起袖子。
他肌肤是古铜色,手臂上是紧致的肌肉,整个人身材健硕,胸背也宽阔。
“既然不会说人话,那就不要说了。"
他扯过小地痞的领子,将人直接拽到了半空吊着。
“你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要不要我帮你回忆?”
他一拳砸下去,小地痞的神情一白,差点呕出一口血来,身体弓成了一条虾米,然后剧烈的颤抖着,白眼都翻了一阵。
围观的人齐齐后退一步,倒吸了一口冷气。
怎么这包子西施的男人,这般凶悍。一言不合,直接拿拳头打人。
那么魁梧的身板,那一拳头落下去该多疼啊。想想都疹人。
那挨了一拳的小地痞,哆嗦了喘息了一阵,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人都差点死去。
缓过劲来,满是后怕。
他怀疑这人是要把自己活活打死。
“好、好汉…好汉你别激动,我、是我不对。”
他说话都结巴了,没想到只是想调戏下美人,却惹上了这么个硬茬子。
谢柏原面无表情:“哪里不对。”
他将地痞往地上一丢,对方当即也很上道,立刻看向陆宝儿,俯身作揖赔罪。
“姑娘,姐姐,姐姐原谅我,是我方才油嘴滑舌,我错了,是我错了。您看…”
他眼睛斜着瞥了眼谢柏原,哭丧着的脸对陆宝儿道。
“让好汉放了我行不行?”
这人还真不是一个花架子。拳头招呼到身上,是真疼,人都差点给他背过气去。
要早知道这美人背后还有个这样的硬茬子护着,就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他都要拿捏一下再去啊。
因为这场闹剧,有人认出谢柏原来。
毕竟小镇上像谢柏原这样力气和身手的男人,就那么几个,他是那种你见过他一眼,就不会忘记的类型。
“这不是从前在蒋家肉铺的谢屠夫吗!他力气可大了!杀猪也贼厉害!我家那头两百多斤的猪,别人都按不动,送到谢屠夫那里去老老实实的,手起刀落,啧。”
“他旁边那小娘子应该就是那什么宝儿罢,先前是那王家村里一个秀才的未婚妻,后来…”
人群里八卦议论的声音戛然而止,谢柏原的目光扫了过来。
他深色眉弓下的一双眼睛,暗沉沉的,没什么情绪,却满是冷意。
本来还想好事多说几句的人,登时闭上了嘴,然后灰溜溜的拉着身旁的人走了。
可不敢看谢屠夫的热闹。
王家村那日带着宗族里的人,一起过来找麻烦的时候,他们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一帮土匪骑着马送了贺礼来给谢屠夫赔罪!
人家态度还客客气气的,当时就把众人给惊呆了,知道谢屠夫不好惹。
能从土匪手里把陆宝儿那样的漂亮女子,完好的带回来。
还能让那些穷凶极恶的土匪追过来赔罪,那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街上的人四散开来,一窝轰的散了。
那三个小地痞还停留在原地,眼睛滴溜溜转着,也想顺势混入人群溜走。
谢柏原没管他们,那几个人就跟老鼠似的,脚底抹油,试探着抬脚,然后嗖得迈开脚丫子跑远。
那场面搞笑极了,宝儿都看得有些想笑。
有谢大哥在,真是什么样的人都能被教训到。
谢柏原站在宝儿身旁,眼神落在她身上,很是深沉复杂。
“常有人这样吗?”
他一直都知道宝儿是美的。
只是却不知道,这份美的背后,如果没人时时刻刻的守着,会遇到这么多让人不快的小龌龊。
宝儿浓密纤长的眼睫,在他的注视下颤了颤,轻声道。
“还好…”
也不是每次都会遇到这样的人和事。
她自己知道这副容貌容易惹事儿,是以打小就很注意,从不与男人独处,只在熟悉的地方和玩伴们待着。
从前没遇到谢大哥的时候,她怕多事,就从来不会在镇上这种生人多的地方逗留。
在王家村的时候,到底都是乡里乡亲,互相之间熟识。
众人都知道她是赵世文的未婚妻,都想着将来赵世文会读书做官,不敢把一个读书人得罪的太死。
是以,村里也没人这样欺负她逗她。
若不是因为认识了谢大哥,心里有了底气,她根本不敢来集市摆摊。
因为知道无论遇到什么,身后有谢大哥站着。
这个男人会护着她,正如方才那样灬许是怕谢柏原担心,宝儿顿了顿,又解释了一句。
“往常来摆摊的时候,我和大妮一起,她也会护着我。”
她不说还好,越说谢柏原脸上的神情越复杂,眼底藏了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浓浓怜惜。
“你想开铺子,这几日我便去看。往后…”
他停顿片刻,低声道,“我就在你身边,没人敢来闹事欺你。”
宝儿先前和他提起过,想要做一个小营生的事情。
当时他只是说全凭宝儿做主,然而今日见了这样一幕之后,不知为何,心底莫名堵得慌。
若是有自己的铺子了,店铺里的人多,想必也没人敢这样欺负宝儿了。
谢柏原道:“我今日先陪你把这些包子卖完,明日就先别来了。先把铺子定下来。”
听着男人井井有条的安排。
宝儿心里忽然很踏实,她脸上出现了细小的梨涡,笑容温柔清丽:“谢大哥…”
她抬眸看着男人,本就妩媚的杏眼,莹莹动人。
谢柏原没说话,只喉结滚了滚,宽阔手掌落到女人秀发上,轻轻摸了摸。
两人的互动温馨。
远处全程旁观了方才这一幕的赵世文,脸色却变了又变,眼底闪过几丝嫉恨,气息都急促了起来。
明明在王家村的时候,那么多年,宝儿都对他寸步不离,为了他忙前忙后,各种攒钱给他买笔墨纸砚。
她分明对他一往情深。
然而如今,她却用同样的眼神看着那粗鄙屠夫。
想到前几次自己去找宝儿,各种挽留认错,宝儿都对自己不假辞色,他还被谢柏原打断了一只手…
赵世文心中更加悲痛,甚至一时觉得自己刚养好骨头的那只手,又开始隐隐作痛。
女人真是薄情寡义。
就因为他一次不好,就将从前那些青梅竹马的过往,全部抹杀掉了吗!
他一时没控制住情绪,手里帮白珠拿着的簪子,都被他捏的有些变形。
卖簪子的摊主,看到这一幕,心疼的哎哟了一声:“公子啊,你轻点,我这可是小本买卖,你这样捏,这簪子都快捏断了!”
听了这话,身旁本来沉浸在女儿家羞涩里的白珠眸光看向他,注意到他的神情,不由一怔。
“赵公子,你在看什么?”
赵世文脸色一变,再想掩饰,却已经来不及。
白珠已经顺着他方才的视线,往远处看去,一眼就看到了身形纤细妩媚的宝儿。
陆宝儿就像冬日里的一朵花,颜色鲜艳又清丽,不管何时,都在人群中令人能一眼看到。
女人穿的衣裳比起白珠身上的丝绸,差了不知道多远,一看就是平头百姓。
然而纵使如此,陆宝儿依然亮眼的叫人移不开目光。
她头上只有一根木簪,可乌黑浓密的头发,和白雪似的细腻肌肤,是哪怕穿再多的好看衣裳都装扮不出来的天生丽质。
想到赵世文方才那么失态的盯着陆宝儿,看了这么久。
白珠脸色就有些难看了。
她先前对赵世文动心,是因为看到对方为情所困的样子,有些喜欢对方的深情。
这人像怀才不遇又失落忧郁的才子,颇有些她想象中的魏晋风采。
她那时是真心实意的羡慕陆宝儿,羡慕能被赵公子这样一个风采卓然的翩翩才子,喜欢上的姑娘。
然而当她真的开始和赵世文互通心意,却又开始嫉妒他过去和陆宝儿之间的关系,甚至愤怒他对宝儿的念念不忘。
这有一种,她仿佛被陆宝儿全然比了下去的感觉。
她白珠是在京城长大的,过去见过多少公子哥儿啊,拿到如此偏僻的地方,她也依然算是高高在上的凤凰。
她屈尊纡贵的想同赵世文好,结果这人心底里还对陆宝儿惦记着。
女儿家的心思说变就变,白珠脸蛋一垮,冷声对赵世文道。
“赵公子方才在看什么?”
赵世文怔了怔,半晌,低声道。
“只是有些后怕和黯然神伤。”
他这话,让白珠一愣,后者问道:“此话怎讲?”
赵世文脑袋急速转动,低头看着自己刚养好的手臂,声音暗哑道。
“白姑娘先前见我的时候,应也知道,我曾经断过一条手臂。骨头养了好些日子才接上。”
白珠看着他,眼中闪过心疼:“可是手臂没养好?”
赵世文摇头:“非也。你也知道,我与陆宝儿之间有嫌隙。先前…就是她跟了的那个屠夫,将我的手臂打断,并不是陆宝儿动的手。我本不想声张,奈何今日又在街上看到他方才把别的男子又打了一顿。”
他抬眸,叹息道:“只是感叹世风日下,竟有人仗着武力,如此猖狂。”
白珠毕竟是知县女儿,听了这番话,顿时皱起眉毛。
“你说的是真的?你的手臂就是被他打断?为何?”
难道那屠夫是个恶霸?
赵世文摇头,一副有什么苦衷却不好说出来的样子,只连连叹息,说:“罢了罢了,我本不该说这些,白姑娘就当我方才是胡言乱语。”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他越是这么说,白珠越要刨根究底了。
两人走了一段路,白珠正色道。
“赵公子,我爹毕竟是知府,若是真有什么不平之事,我是定然不会姑息的。你遇到了什么,有什么苦衷,不妨都说出来。”
“否则…我也会自己去调查。”
她这话,说的赵世文心中一抖,顿时知道火候已经到了,再演下去,若是真的让白珠自己去调查,恐怕事情的走向就对自己不利了。
他做出一副为难的模样,踌躇了好半晌,才长叹一声。
“罢了罢了,那我便当一回小人,将此事说与你听。”
“我不知你有没有见过陆宝儿,她容貌自幼生的好,旁人都当她对我一往情深,只有我知道,宝儿嫌我清贫。那日我想带她去青山镇参加诗词会,路上遇到了一帮土匪。其中便有那屠夫。”
“宝儿她…”
白珠脸上神情惊愕:“她怎么了?难道她与那屠夫”
赵世文顿了顿,艰难的点头,很是垂头丧气的模样。
“…此事非三言两语能说得清。毕竟陆宝儿是我曾经心悦的女子,我不能也不想影响她的清誉,只是…你知道,有时候流言蜚语不是人力所能遏制,何况我只是个两袖清风的秀才。”
“纵使我心中难过,但也希望她过的好,便努力在人前为她遮掩。只是,兴许我不擅长说谎,终究让人发现了她的事。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主动离开了我,可她回来后却往我身上泼脏水,说我为了逃生,将她丢在土匪窝将她卖掉。我…白姑娘,我是有口难言啊。”
“后来…我试图去找陆宝儿,想让说清楚,只是…”他捂住右手,眼底流露几丝痛惜,“我没料到那屠夫如此独断专行,见我惹了宝儿不快,不由分说断了我一只手。"
“我心如死灰,才发现,宝儿已经变了。她可能是欢喜看到那些男人为了他,被屠夫打的样子罢。
我方才就是在看他们,生怕旁人同我一样被误会,从而遭受毒打…”
赵世文越是这样模棱两可的说,还做出一副苦涩至极,不想多提的样子。
白珠正是对他心仪的时候,怎么忍心再看情郎回忆那些不好的事情。
她登时安慰道:“赵公子,你别再想了。”
“这世道毕竟是有人管的,我定会将此事告诉我爹!那屠夫竟然还与土匪勾结,还如此重伤百姓!
我会让我爹给你讨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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