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雨后 (第1/2页)
L这么说,谭天禄和徐杰贪墨的那些银子,都是送到了王家?”程柔嘉杏目圆睁,颇为惊讶的样子。
天边已被染成瑰丽色彩,二人正对着在里间用早饭。
程柔嘉穿了件家常的藕粉色比甲,月白的挑线裙子,乌黑青丝松松挽成纂儿,纂儿边插了一排小巧玲珑的茉莉花,中间的那朵余留着清晨的露珠,衬得她越发清丽脱俗,莹净灵秀。
甫一贴近,便觉清香浮动,令人精神一振。
薛靖谦早习惯了食不言寝不语的大家规矩,本不欲在用饭时多说话,但这小姑娘一起身便眼巴巴地瞅着他,对昨日的结果好奇得不得了。
他怜她正是体弱的时候,想让她多吃些补一补,便也只好先说了个大概,才拿起筷子。
刚端来的羊奶热气腾腾,她却眨着眼睛望着他,手里的银勺都没落进碗里,薛靖谦眉头一皱,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好好吃饭。”
本想风卷残云般地将东西吃完再同她说话,余光瞥见她小口小口秀气地掂着勺子往嘴里送,到底顿了顿上回他吃得快,她不愿被人说不懂规矩,便也吃得急起来,待他放下筷子拭了脸,她也跟着放下了罢了,又不是在府中,何必这样拘泥她。
于是为她盛了小半碗什锦面递过去,自己亦盛了一大碗,边吃边与她说起来。
Ll能查到这里,倒是解了陛下燃眉之急了。”
程柔嘉眼底闪过一丝惊讶,正要再问,瞧见他不善的眼神,便又乖乖用汤匙卷了面条喂到嘴边吃了一口,笑嘻嘻地又看了过去。
“先前兵权之争陛下给了邵家体面,后来又紧接着立了太子,都是趁着太后娘娘在五南山礼佛办成的事。”他不急不缓地解释,议起朝政也是一副胜券在握又漫不经心的模样:“我们离京时,听说王太后已经准备结束礼佛回京了,陛下那时想必正是焦头烂额,不知怎么应付太后的兴师问罪。有了这礼单子,倒是能留有些余地了。”
程柔嘉点了点头,神色不免有些唏嘘。
“那这回,又是太后娘家的人自己不争气,拖了后腿了。”
同是外戚,薛家和王家在陛下跟前得到的体面大不一样,算起来,王家已经不是第一次犯这种与民争利的大错了。
薛靖谦不免嗤笑:“若无她的授意,王家那群上不台面的亲戚,哪里能想到把手伸到市舶司这种地方来。”
王太后原是自小便在官员后院里养大的那官员从平民里挑了些样貌出众的女童,再请专司教以琴棋书画、舞技、以及各种伺候人的手段,同扬州那些花楼里养出来的瘦马,实则并无二致,只不过名声好听了些许。
后来机缘巧合进了皇宫,一步步爬上去,到了先皇晚年时候,竟能与苏贵妃分庭抗礼、平分秋色,这才与当今圣上有了一段半道母子情的缘分。
王太后得势后,又寻回了当年“送”她去学习的家人,并十分享受被这些一朝鸡犬升天的“家人”谄媚逢迎的滋味。但这些人多是粗人,莫说什么朝政谋略,能通读三字经的都是少之又少。
王家唯一算得上聪明的人,实然就只有曾在得宠时被先皇教导过书法和政见的王太后而已。
这样的事情,一看就是太后亲自谋划的,至于王家太夫人或是什么旁的人,不过是为虎作伥,沾些光罢了。
不欲与小姑娘细讲王家的种种腌攒,他转移了话题:“你头上的花儿,哪里来的?
JJ程柔嘉下意识地去抚了抚鬓,笑容止不住地爬上了眼角眉梢:“是明姐姐一大早派人送来的,说是从园子里摘的新鲜的。”
不仅如此,这羊奶在镇江也是难得,明氏早早地备好了,可见是用了心的。
薛靖谦难掩惊讶:“这样说来,你们倒是处得不错?”©明氏虽是庶女出身,却是正经清流家的官家小姐,在码头时他只当是明氏得了刘康成的话,才聊表亲切,却不曾想二人是真的投缘。
程柔嘉抿了嘴笑。
她其实也有些惊讶,但听了明氏的故事,又在思虑是不是因为她们的人生轨迹都与项尚书家的小姐沾些关联,才让她对自己生成几分亲近来。
但这话自然不能当着薛靖谦说,她便笑吟吟地没有做声。©薛靖谦的思绪却也飘到了薛靖兴身上。
谭天禄二人送上京后,是板上钉钉的死罪王家再无耻,作为圣上的母家,到底也会留些颜面,是以这件事,应该就会全部栽在谭徐二人身上,王家明面上不会有半分的损耗。
但那谭天禄瞧上去是个拎不清的,满屋子的莺莺燕燕却没留下一儿半女,进京后,酷刑之下,难免会说胡话。到时候传到陛下耳朵里,虽然薛靖兴已被他惩戒过,恐怕也不会被轻易放过。
待他们回京,这个家,必是要真分了。
如此也好。
他抬手揉了揉程柔嘉的头发,将她搂入怀中:若是这样能让她心中消了芥蒂,倒也是一桩好事。
至于薛靖兴那个不省心的东西,将他赶出去自立门户,吃些苦头,也没什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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