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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礼单

46 礼单 (第1/2页)
  
  夜幕低垂,市舶司衙门一带却人流涌动,愈发热闹起来。
  
  伴随着刘康成义愤填膺的声音一次次响起,围观的百姓们脸上的表情也渐渐由看乐子转为震惊和愤怒。
  
  他们中的许多人一大家子一整年的开销都用不了几两银子,可这谭天禄一次贪墨的财宝有时就高至几千两白银,经年累月,那财富他们简直不敢想象。
  
  于百姓们而言,他们不甚在乎坐拥无尽财宝的皇城贵胄,但时时会出现在他们眼前的谭天禄则不属于此列往日里背后议论多是戏谑,真正将一桩桩一件件铺开在眼前,不屑就转成了愤怒和仇恨。
  
  区区一个六品小官,凭什么能过上土皇帝的日子?
  
  提着菜篮子就过来了的妇人忍不住扔了个鸡蛋砸过去:“杀千刀的狗官!”扔完又有点可惜:“
  
  糟践了这好好的鸡蛋了。”早知道回家把还未来得及倒到沟里的烂菜叶子拾来了。
  
  谭天禄原本已平静下来,冷眼等着刘康成将这戏唱完再发作,此刻飞裂开的蛋液从他的官帽上淌下来,浇在他脸上,让他前所未有的狼狈,却是气得他七窍生烟,挣扎着想去看是谁干的,杨统领却没给他这个机会。
  
  人群中,头上包着深蓝头巾,一身浅象牙素面褙子的妇人见状,黑白分明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快意。
  
  她忍不住看向身侧的绿衣女子,却见她不动声色地踮着脚向正堂里面张望,直到一位贵气不凡的公子又从里间出来,才微微抿了嘴,如星子般的眸子中染上点点笑意。
  
  若不是这位姑娘,恐怕今日她仍无法逃出百陵街的宅子。
  
  她虽是少妇打扮,年纪看起来却很小,看刚才的情形,约莫是里面那位贵公子的家眷。生得这样明眸皓齿,雪肤腻理,气度从容,恍若天上的仙女似的,也正该和这样的人相配才是。
  
  不似她,生于市井,空长了一副好相貌,只能成为旁人的催命符或是登天梯。
  
  大薛靖谦自应了刘康成的请求,便不再亲自出面审问谭天禄,只是静坐一旁撑着场面。不过这谭天禄贪墨的东西比他想象中要多,见阿舟在屏风后面冲他福礼,也是微松了口气,趁机去了后面活动下筋骨。
  
  却是阿元派人来送了糕点,让他吃了填填肚子。
  
  他垂眸看着那糕点外面的冰皮,本能地有些排斥,但想了想,还是很给面子地尝了一块。
  
  倒不似想象中那般甜。
  
  阿舟见他连吃了三块,明白过来世子对这糕点还算喜欢,脸上也带了笑意不枉姑娘亲自跑出去买了这糕点回来。
  
  “你家姑娘呢?”几块糕点下肚,确实觉得熨帖些了,薛靖谦便问起程柔嘉在做什么来。
  
  阿舟眨了眨眼睛,装傻道:“应是在和刘夫人说话吧,夫人和娘子很投缘呢。”
  
  他点了点头,眸子里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失望,旋即不由失笑这会子外面正乱着,她从来不喜欢看热闹的,不亲自过来也是正常。
  
  也不过是半日未见罢了。
  
  复又进了厅堂,坐在楠木椅子上,仍有些神思不属地随意往门外人群瞟了一眼,却意外地瞧见了那道嫩绿色的身影。
  
  戴着一道薄薄的面纱,但那双眸子他再熟悉不过,一眼就能瞧出来是她。
  
  四目相对,对方顿时笑得眉眼弯弯,犹如一捧新月般恬静姣好,在人群中也熠熠生辉光彩夺目。
  
  明明方才还想着要见她一面,这会儿瞧见了,又有些担心她混在愤怒的百姓中会不小心受伤,薛靖谦嘴唇忍不住抿成一条线,指关节无意识地在桌上叩了叩,蹙着眉想赶紧把这件事了结了。
  
  刘康成坐在正上方,余光却一直注意着薛靖谦这边,见他如此动作,只当是他拖的时间太长了让这位贵人不耐烦了,也提快了语调:“罪官谭天禄,你可知罪?
  
  J“刘大人。”终于等来一个开口机会的谭天禄仰起头,形容狼狈,眼中却闪过不屑:“下官不明白您的意思。”
  
  都到了这时候了,这人还在装傻吗?
  
  菜叶子和鸡蛋又纷纷飞了进来。
  
  市舶司的官员们嘴角抽搐:这群百姓扔得这么尽兴,过后他们扫起来就要累死了谭天禄却不再理睬,嘴角挂上让人胆寒的笑意:“下官不过是奉命行事,您才是市舶司的提举,不是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J“下官的意思是,”谭天禄笑眯眯地看着他,“这些东西不都被送进了您的府邸吗?您怎么还贼喊捉贼的要办下官啊?
  
  刀堂下一片寂静。
  
  L不是都送到了榆钱胡同您夫人的陪嫁宅子那里了吗?
  
  JJ竟还明确地说了地点。
  
  百姓们顿时一片哗然,看向上首的刘康成的目光都变得怪异起来。
  
  “你胡言乱语!”他气得指头发抖,呵斥道:“本官的夫人是京城人士,从未在镇江有过什么陪嫁宅子,如若不信,大可将当年的陪嫁单子拿出来一一核对!”
  
  谭天禄闻言哈哈大笑。
  
  “刘大人,您别装傻了。妇人的陪嫁又不是一成不变的,您夫人嫁来了镇江,用陪嫁购置新宅子或是做生意,自然也是她的陪嫁。将军若是不信,尽可去平芜城县衙取刘夫人名下的宅子地契来看,再去看看榆钱胡同那里,是不是有刘大人方才念到的那些财宝。”
  
  百姓们这才将目光放到一边一言不发许久了的玄衣男子身上。
  
  若这两个当官的都有问题,那就只有这位将军能办他们了。
  
  感受到百姓的炙热目光,薛靖谦微微敛眉,冷着脸下令:“来人,去县衙和谭天禄说的榆钱胡同看看。”
  
  跪得笔直的谭天禄面上便闪过得逞的笑意,挑衅地看向上首面色渐渐发白的提举大人。
  
  刘康成素来自恃清廉刚正,可他的后院可不是钢板一块呢。人群中的程柔嘉看在眼里,心间隐隐有不好的预感:这刘大人,会不会被黄雀在后了?
  
  忍不住担忧地看了一眼身侧明显紧张起来的蓝衣妇人。
  
  大薛靖谦的护卫动作很快,两盏茶的功夫过后,便回来了。
  
  Ll…回大人,县衙却是有一张榆钱胡同宅子的地契,上面登记在册的是刘夫人的名字。”市舶司这边闹得沸沸扬扬,县衙的官老爷们当然不敢睡觉。
  
  L【
  
  那宅子中的确多数物件都能和刘大人手中的册子里的物什能对上。”
  
  谭天禄忍不住大笑,站起身来:“大人,您自己贪墨的东西,详细地记成了册,居然还能拿来诬陷下官。下官实在是,心惊不已啊.”
  
  上首的官员似乎乱了阵脚,在玄衣男子面前跪下来:“将军您听下官解释,下官决计不会做这种事情啊,下官是遭人陷害了啊”
  
  “谁陷害的您?你家夫人?”谭天禄戏谑地笑,方才还对他视如猪狗的高大护卫们此刻都束手一旁,视若无睹。
  
  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的戚瑶面色发白,身子摇摇欲坠,珠贝般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一滴泪忽地就滚落下来。
  
  到底还是要让他逃脱了。
  
  旁的人或许能信那刘大人才是幕后黑手,或是认为他们沆瀣一气没有一个好的,她却再清楚不过,那册子上的许多东西,她都见他用过,甚至就施施然摆在他囚禁她的那座宅子中。
  
  他对这位刘大人,也是发自内心地嫌恶不屑,根本不可能与他为伍。
  
  她神色木然,脑子里闪过从前的一幕幕。
  
  她家世代住在运河边,以打渔为生,算不上富庶,但吃穿尚还能供得上。她没读过书,但生了一副好相貌,十四岁的时候,家里的门槛都快被媒人踏平了。
  
  阿娘挑挑拣拣,意外地发现求娶的人中有一位年轻的秀才,立时就高兴地应了下来秀才娘子,那是多么体面的事,生出来的孩子说不定也聪明,将来要是能入仕,全家岂不都是跟着鸡犬升天?
  
  她心里却始终惴惴,担心嫁过去会被婆家嫌弃。后来洞房花烛,夫君对她很是温柔体贴,诉着从前在哪处见过她浣衣,自此就放在了心上婆母不大喜欢她,觉得夫君本可以娶个门第更高的女子,但夫君自小就支应门庭,很有主见,在其中劝说着,一家人渐渐也变得和和美美起来。
  
  谁知天有不测,忽有一日夫君久久不归,她宽慰婆母骗她是夫君和好友出去喝酒了,自个儿去外面打听,才知道他是被关到了县衙里,罪名说是替人伪造了市舶司的通行公文,让人逃了很大一笔舶税。
  
  她自然不信夫君是这样的人,也从不见他沾惹海边的事,便去了市舶司击鼓鸣冤。
  
  她被带了进去,却无人审她,只有一个肥头大耳的官员上来就对她动手动脚。
  
  她气得发抖,以头上的银簪子胁迫他,转身就要逃跑,却只听到了一句话:“你今日若走了,你那夫君,只怕要命丧黄泉了。”
  
  她尚还一句话都没说,对方却对她的来意一清二楚。再混沌,她也明白了,原来夫君今日的祸事,全是因她而起。
  
  齐家是寒门,没有什么靠山,夫君的秀才功名纵然能保他一时性命,可他性子倔,绝不会画押,若在牢里关久了,只怕也要被那些酷刑和潮湿逼仄的环境逼得丢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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