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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空的话,在你妈妈允许的前提下,欢迎来山庄玩儿。
司绍廷XXXX年X月X日P.S.不要再哭鼻子了,小桃子哭多了会变得皱巴巴哦:)”
收到司绍廷的信,得知他没有被截肢,姬桃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晚上总算能安稳的睡觉,不做被只有一只手的人追杀,要她还他手来的噩梦了。
她又回了一封信,保证自己会乖乖的,不会再爬树了。
至于去山庄里玩儿,姬箫没有松口允许。
小孩子不谙世事不知深浅,可是她却很清楚,豪门水深,越是有钱人,越容易有各种各样好的不好的癖好,有些黑暗恶心得普通人想都想不到。
©她不知道司家宽阔的屋檐下,又藏着多少见不得人的肮脏,也无法知晓。
漂亮的小姑娘,还是离这些有钱人远一点的好。
否则万一她不敢想。
那日司老爷子得知他是自己飙车回的山庄,罪加一等。司绍廷反正有伤在身,索性老老实实的在山庄里禁足。
炎热的夏天在司老爷子的寿宴和来来去去贺寿拍马屁的人来人往中,匆匆而过。
等到拆除了石膏,手腕能活动自如,风中已经有了一丝微凉的气息。
临近开学,这天,司绍廷在前厅遇见来看望司老爷子的司含音,忽然想起,某只小丫头好像有些日子没有给他写信了。
通讯发达的年代,书信来往反倒是一种挺新鲜的体验,有点像旧时候的笔友。
不过那小丫头没有手机,也没有电话手表,他想过送她一个,但是姬箫女士显然是一个比较谨慎的人,他只是想了想,便作罢了。
单亲妈妈带着女儿,把女儿看得很严,也实属正常。毕竟豪门世家里的腌攒事儿从来都不少,有些人表面光鲜正派,背地里的肮脏勾当没少干,像姬箫女士这样不带厚厚的金钱滤镜,保持清醒保持警惕,挺好的。
“小堂叔。”司含音礼貌的打招呼。
司绍廷淡淡颔首,状似关心的问了一句,“音音最近还在学芭蕾舞吗?”
不同于司绍廷有资格长住在司老爷子的身边,其他的子女,除了司明钰外,都顶多只是过来住几天。当然,司明钰工作忙碌,也没有时间天天蹲在山庄里。
之前那几天司含音住在这边,所以将姬箫接了过来上一节课,过后就回了自己的家里。
司绍廷只是随口一问,却没想到司含音蹙起了眉心,烦躁地叹了一口气。
“我那个老师突然病倒了,好像是脑袋里长了个什么瘤,挺棘手的”她一脸的心烦,“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技术教学都不错的老师,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又得再磨合新的了…”
“肿瘤?”司绍廷面色微沉,“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司含音愣了愣,“我哪儿知道啊,最近忙开学呢,忙翻了”
司绍廷立在门厅里,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
“帮我查一下,姬箫,在哪个医院,还有病历,都发给我。”
挂了电话,他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曾叔,现在跟我出去一趟。”
医院的走廊逼仄,惨白的灯光照不亮昏暗的角落。
消毒水的味道混着药味,无处不在,仿佛从毛孔中渗进皮肤,深入到五脏六腑,让身体发凉。
“桃桃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得回家一趟,一会儿就回来。”潘春燕拍了拍女孩稚嫩的肩头,拿着缴费单,脚步匆匆的走开了。
姬桃蜷缩在冰冷的金属椅子上,看着自己发白的手指头。
妈妈病了。
需要钱。
需要很多很多的钱。
她没有一刻比现在更加痛恨,痛恨自己为什么只是个小孩子,为什么没有能力赚钱,赚很多很多的钱。
教她跳舞的潘老师帮忙垫了一些钱,可是手术的费用还不够。
借钱姬桃咬着指甲,能找谁借呢眼前忽然一暗,一片巨大的阴影投下来。姬桃愣愣的抬起头,看见一个庞大的啤酒肚。
带日字母logo的皮带艰难地勒住被撑得满满的裤腰,她又把脸仰高,才看清面前是一个身材矮胖,头发稀疏的中年男人。
中年人背光的脸上带着笑,横肉挤成一团,“桃桃是吗?还记得我吗?我是樱樱的爸爸。”
姬桃眨了眨眼睛,想起来了。这是她在舞蹈班的同学何樱的爸爸,来看过她们的汇报演出。
“何叔叔。”
“听说你妈妈生病,我来看看”中年男人伸出肥厚的手掌,像是想摸摸她的头,可是姬桃不知道怎么,本能地抗拒他的接近,脑袋下意识的偏了一下,避开了那只手。
“谢谢何叔叔。”
中年男人的脸上闪过一抹不悦,旋即又笑了笑,在她旁边挨着她坐下。
“我听说你妈妈要动手术,钱还没有凑够。叔叔呢,做生意的,手里还有点钱,需要多少,叔叔帮你出。”
他贴得太近,腰间的肥肉几乎要流淌到她身上,一股发馊般的气味漂浮在空气中。姬桃感到有些不适,朝旁边挪了挪,然而钱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实在太过诱惑,“叔叔可以借钱给我吗?”
中年男人看着小女孩白皙精致的脸蛋儿,嫩豆腐一样,仿佛能掐出水儿来。细伶伶的胳膊腿儿,
稚嫩纤弱的身体像一根鲜嫩的小葱,可以随意弯折,随意摆弄他看得近乎痴迷,挤成一线的眼睛里闪着淫.邪的光。
心头的痒痒实在按耐不住,他把手伸向小女孩的裙角,“当然,你听叔叔的话,叔叔不会亏待你一道颀长的人影如风,几乎是瞬间闪至面前,中年男人的手才刚刚碰到裙角的布料,便被一只白净修长的手攥住。
攥着他肥胖的手指,狠狠地往手背的方向弯折。
“嗷”
指骨生生被折断,中年男人发出杀猪般的惨嚎,抬起头,一张淡漠阴鸷的脸倒映在他张大的瞳仁中。
下一秒,他被揪着衣领,整个人提了起来,紧接着迎面便是极狠的一拳。
拳风凌厉快速,骨头碰撞骨头的声音,中年男人的脸歪到一边,剧痛中只觉得自己的颅骨都开裂了。
还来不及再次惨嚎,紧跟着的第二拳又落了下来。
少年英俊的眉目间是一层阴鸷戾气,浓稠得要溢出来,毫不收敛的张扬散发着,狭长幽深的眼眸里是溅出来的杀气,“你他妈手往哪儿摸?”
旋即又是一拳狠狠地落了下去。
曾叔一开始没有阻止,他们赶到的时候,就看见这满脑肥肠的男人一脸色眯眯的在往小姑娘的身上凑。
该挨千刀万剐的恋.童癖。
人人得而诛之!
@有医护人员听见动静,被守在走廊口的保镖拦住。可饶是如此,眼看着那一拳拳下去,平日里温和懒散的贵公子模样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血色弥漫的残暴气息,透出最原始的雄性凶狠。
曾叔上前,拦住司绍廷又要落下去的拳头,对上那张冷静又凶狠的脸,示意他一旁的椅子上瞪着大眼睛,一脸惊恐的小姑娘。
司绍廷眉心紧拧,闭了闭眼,稍微平复了一下心中燎原般的怒火。
中年男人满脸是血,哀叫呻,吟着滑倒在地上,听见那个从眼神到动作都狠辣得毫不留余力,仿佛要直接打死他的少年冷漠的吩咐,“把他带走,我不想再看见他。”
“你,你是什么人?”中年男人满嘴的血,口齿不清,“你凭什么打嗷!”
又是狠狠的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他像只虾米般痛苦的蜷缩起身子,模糊的视野里,少年英俊的脸庞面无表情,唯有一双凤眸冰得厉害。
宛如玉面修罗,冰冷的话语不带一丝温度。
“我是送你上路的人。”
曾叔叫来的两个保镖很快把中年男人架起,像拖死猪一样拖走了。
司绍廷低着眸,用丝绢擦拭着指节上沾到的红色,仔仔细细,直到那双手恢复了如常的白净如玉。
将丝绢递给一旁的曾叔,他唇角噙着一抹笑,若无其事的摊开两只修长的手,在呆呆的小姑娘的面前晃了晃。
“喏,你看,两只手,一只都不缺。”
“"
曾叔:您这个若无其事未免太刻意了。
刚才的场面确实少儿不宜,他也是一时没有控制住戾气。
“那是个坏人,放心,他以后不会再骚扰你了。”司绍廷把话题转移开,“你妈妈怎么样了?”
提到妈妈,姬桃呆呆的小脸上终于露出了别的表情。
“小、小叔叔?”她像是才认出司绍廷来,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眸像蓄水池般,迅速地蓄起满满的泪水,“妈妈要做手术”
来时的路上,司绍廷已经看到了姬箫的病例和诊断报告。
十分不乐观,脑胶质瘤,发现得太晚了。
“别怕,”司绍廷低声道,“那就做手术。”
姬桃小手攥住他的衣摆,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的浮木,“小叔叔,你,你能不能,借我一些钱?
我会还给你的,我会做家务,会洗衣服做饭我可以不上学了去打工,我会尽快还给你的”
司绍廷皱起眉毛,“你才几岁,打什么工?”
“我可以去做童装模特!我还可以去演戏,以前有几个经纪公司找过我的,还给我妈妈留了名片,
应该还在家里”
娱乐圈那个大染缸,不知有多少像方才那头肥猪一样的掠食者混迹其中,她母亲都没有考虑过推她进去。
况且司绍廷最不缺的就是钱。
“不要想太多。”他抬手,掌心落在小姑娘的发顶上,“先欠着,等你长大了再还。”
人人都期盼奇迹,可是这个世界上并不总是有奇迹。
奇迹之所以被称为奇迹,正是因为它鲜少发生。
今年的夏天格外的热,冬天也来得格外的早。
冬日的风凛冽而刺骨,呼啸着肆虐,从胸口巨大的空洞中呼啦啦灌过去,卷走了残留在世间的最后一丝暖意。
女孩小小小的身影默默的立在墓碑前,单薄得像一片树叶,仿佛一阵风都能刮走。
身后来送别的姬箫生前的熟人们看得不忍,压低着声音叹息:
“唉,可怜的,这孩子今后怎么办啊?”
姬箫是孤儿,母女俩相依为命,没有别的亲戚。
潘老师流露过想要收养姬桃的意思,可是她的丈夫不同意。
收养一个孩子,对于普通家庭来说,无疑是增添了不少负担。
“实在不行,福利院会收的吧”
姬桃恍若未闻,她并不关心自己的前程,如果可以,她希望下一阵风就能将她吹散,让她消散在空气中。
或许那样,她还能和妈妈再相聚茫然没有焦距的视野里出现一块白色的丝帕,轻柔的擦着她脸颊上不断流淌的泪水。
那眼泪流了又干,干了又流,干燥的风吹过,柔嫩的皮肤都起了皴。
一声低沉的叹息淹没在风声中,“真成皱巴巴的小桃子了”
她听见那道清润的嗓音淡淡的道,“我有不少空着住不过来的房子,不在夏威夷,就在沐城。”
他的声线很温和,却透着一股不动声色的不容置疑。
“不是要打工还债么?我给你一份工作,你就帮我看房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