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Chapter 90 (第1/2页)
施辞把唐啁的朋友圈翻了个遍,看不到什么有用的内容,是她很久都没有更新,还是她把自己屏蔽了?
微信的对话框她点开又关上,关上又点开。
上一句对话还是去年的除夕,唐啁发的—_“新年快乐”。
她没有回,唐啁也没再发过来。
施辞勇气顿失,关上了微信。
张梓楠的话似乎在暗示什么,为什么早不说晚不说唐啁单身,偏偏这个时候说?话里的意思好似唐啁最近才单身一样?
难道唐啁又分手了?
不,不会。
施辞头脑都要炸了,心思不停地飞远。
她再翻了一遍唐啁的朋友圈,心更乱了。打自己的脸了,她现在确实畏畏缩缩了。
唐啁换了校园,换了城市,现在应该也适应了邶城的气候,全心投入她的学业,自己要去掺和她的新生活吗?她已经结束了莆城的一切,那就证明了自己从此就退出了她的生活.
她真的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了吗?
施辞知道自己无法忘记她,甚至无法接受她能有新的伴侣,可是现在能怎么办?她不止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可能还错过了许多“次好”的时机,现在只能只能孤注一掷了。
她被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动搅弄得坐立不安,她必须做什么才行,对,她必须去见唐啁。
还有两天就是旧历新年,机票非常难定,她刷了半天软件,又打电话,终于抢到了隔天凌晨一点多的一张票。
早干嘛去了?
施辞觉得羞愧。
现在还来得及吗?她已经没脸去打电话,去通知唐啁自己会过去,今年她还在张梓楠家里过年吗?她无从得知,只是她想去看看她,哪怕远远地看一眼。
傍晚时候,施辞接到电话,去接丁女士,丁女士的买年货的路上车子抛了锚,已经送去修理。
丁女士的年货已经买的七七八八,只是她仍嫌弃不够。施辞和她去进口超市逛了一圈,又去熟悉的粤菜餐厅打包了几个菜,开车送她回家里。
隆冬,天黑得很早,五彩的霓虹灯染红了浓墨的天,施辞的眼前忽然闪过了唐啁的脸。
这个时候她在做什么?吃饭了吗?会不会还在兼职?
是的,邶城的消费比莆城要高不少,她的生活费够不够?
越想施辞越羞愧,情绪堵在心头难解,她无意识地长叹,眉头深锁。
送丁女士回家,吃了晚饭,丁女士见她面色不好,出声留她,“明天就除夕了,你还回去干嘛?就住家吧。”
“不了,我有事。”施辞拒绝。
“有什么事,反正”丁女士顿了顿,把“反正你都一支公咯(一个人)”这话咽了下去。
“我明天要出差,今年春节不在家过了。”施辞无暇顾及她的话,她急着回去收拾行李。
“出差?”丁女士还没问清楚,施辞已经拎包走人。
L”丁女士看着她的背影沉下一口气。
@太难了,当妈太难了,当一个三十多岁同性恋女人的妈更是难上加难。
“我会不会当不上奶奶了?”丁女士喃喃自语。
每年的大年初一,年年去烧香拜佛,好像也没有多大的用?难道是她不够诚心?
丁女士叹一口气,看来施辞是指望不上了,她瞄了一眼在沙发玩手机坐没坐相的施海,再叹口气,觉得心更凉了。
施辞开车回家的时候一直在走神,路灯散发着幽幽的灯光,洁白的细屑如金子洒落。
在加油站给车加油,她走了出来,看着这雪夜发呆。
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很想她的啾啾,很想给她发过去。
竟然错过了这么多可以分享的瞬间和时刻,之前的那些不甘和怨气在此刻显得多么可笑,在思念面前又是如此的不值一提。
施辞立刻驱车回市区的房子,急匆匆地回屋,钥匙手机一丢,就去收拾行李,胡乱扔了几件衣物,再到梳妆台摸了几瓶护肤品,临镜一照,自己的妆容花了一脸,头发凌乱,还夹杂着雪花。
她脱下大衣,干脆进洗手间洗澡洗头发。
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啾啾”两个字弹了出来,十几秒之后暗了下去。
唐啁第一个电话没打通,她怔了怔,周遭的时间似乎都静止了,天地间只有缓缓掉落的雪花,绒绒的,冰冰的,混入发间,滑落脸颊来。
拿到那张专辑后,内心的期待和希望像越来越胀大的气球,她必须要来莆城,必须再来一次,要不然那颗气球会“啪”地一声爆炸。
已经放假了,施辞应该会住在市区的房子。她在小区门外徘徊了一会儿,跟着人进了大门,来到了施辞住的那一栋,她并没有门卡,只能在楼下等。
她鼓起勇气,终于拨了施辞的手机。
没有接通的这一瞬她一下子就懵了,全身陡然像失了骨头往地上滑,蹲到了地上,过了一会儿,她转身,慢慢地走,终究还是忍不住去擦眼角。
越擦眼泪越多。
心里不是不委屈的。
唐啁茫然地想,她还有资格委屈吗?也许施辞已经有了新的女友,那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吧?
不,这些都是她的猜测,也许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不知道的时刻里,施辞也如她此时的心境。
唐啁擦了擦眼泪,再拨电话。
还是没有接。
她边擦眼角边走,后面有个声音喊住她,“哎,你好”穿着制服的小区保安在巡逻,看唐啁眼生,边打量着她边问,“你住哪栋的?
JJ唐啁狼狈地抹了下脸,刚想回答,她的手机猛地震动起来。
唐啁一时心脏漏跳,也不顾旁边的提问,接通的刹那,还来不及开口,眼前已经模糊。
施辞着急的声音破空灌入耳朵来,“啾啾,啾啾,对不起,我刚才在洗头你”
唐啁的心跳复苏,仍然在哽咽,出不了声。
“啾啾”施辞急声道,“你在”
“哎,你哭什么,我问你住哪栋而已?是不是跟家里人吵架了?”身旁的保安还在问她,他的声音不小,而施辞明显也听到了,她吸了一口气,似乎不敢置信地问:“啾啾,你在我这里?你在楼下?”
唐啁哽咽地从喉咙里“嗯”了一声。
“你把电话给那个人,我来跟他说。”
混乱的几分钟后,唐啁回到了施辞的楼下,等着她下来。
夜色枯寂,细雪幽幽,她的期待混合着惶然,怕其如这雪,未及地面已消失。
唐啁没有看那扇玻璃门,只是内里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她下意识地转过去,果然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施辞跑了出来,她头发披在肩上,穿着白色的家居服,疾步匆匆。
眸光直直地望过来,抬手刷卡,拉开玻璃门,风和雪裹住了她的发丝,她抬手撩开。
唐啁看着她,还来不及眨眼,她已经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唐啁嘴唇略动了动,施辞呼吸急促,两人隔着飘舞的雪点对视,谁也没有说话。
唐啁低头,看见了施辞脚下的室内拖鞋。浅色的,沾了地面的混着泥土的雪。
她抬眼去看施辞,施辞抿了下唇,眼睛也红了起来。
很短的时间,却漫长的无法呼吸。
唐啁本来已经冷得全身都没知觉了,只剩那颗心还在仓皇剧烈跳动,她有点受不了,艰难地牵动了下唇角,施辞肩膀颤了一下,伸手就拉住了她,“啾啾。”
唐啁的手冰冷,施辞微热的体温捂住了好几秒,她才颤了一下。
施辞咬了下唇,痛意从她的心狠狠地扩散开来,她紧紧地攥住唐啁的手,拉着她走,“先到家里去。”
唐啁被她拉着走,恍恍惚惚的,一时看她的脸,一时看她拉着自己的手,一时看着她脚下的拖鞋,直到进了玻璃门,她才反应过来停住了脚步。
施辞回头看她,去按电梯的另外一只手收了回来。
欲言又止,相顾情怯。
施辞神情焦灼,握着唐啁的手却没有松开,只是有意识地捏紧了下。
唐啁睫毛颤了颤,她抬眸看她,“我还可以上去吗?
J施辞望进她含泪的眼眸,“当然了,密码你知道的,也有你的指纹。”
唐啁话里的生疏和小心翼翼的试探,让她的目光都带上了痛意。
唐啁穿了件黑色的羽绒服,背着个双肩包,自己没有见过的。看着仍然很单薄,也不知道有没有穿毛衣。头发和肩膀微微湿润,脸颊和鼻子都冻得通红,施辞觉得这隆冬深夜的寒气都洒在了她的身上。
头顶的灯,清清的,淡茶的颜色,也不能给她带去多少温暖的感觉。
“啾啾”
施辞很心疼,要非常用力才能克制自己不去抱她。
“你”那问题在自己的喉咙和心里滚了无数遍,唐啁还是问出了口,“你和雯雯复合了吗?”
施辞怔了半秒不到,立刻否认,“怎么可能?
J她太惊诧了,大脑下意识飞快运转,短暂的瞬间里所有的细枝末叶整合起来。
雯雯见过她,她见过雯雯什么时候,雯雯说太久了,不记得了,那应该是很久之前的雯雯似乎说我刚才在楼下似乎见到仿佛为了应证她的猜测,唐啁低低地说:“圣诞节那天晚上,我去学校了”
施辞胸口发闷。
不,是完全的心痛得不能呼吸。
啾啾她再也忍不住,朝前一步把唐啁搂进怀里,脸颊蹭到她凉凉的发丝。
她那时在外面等了多久?
又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离开?
施辞不敢深想。
她觉得自己没脸去抱她,松开了唐啁,低下了头。
这是唐啁第一次见到施辞的眼泪,她的手抖了一下,掐了掐手指。
“啾啾,我并没有”施辞的嗓音都在颤抖,“我只是偶然碰到她,那时我喝多了,她送我回来…”
她顿了顿,自己也觉得这解释太牵强了,她重重地咬了下唇,眼睛红红地望着唐啁,“我买了明天去邶城的票,我想去找你的”
“我手机没带在身上,刚才着急下来,我是说真的我”
唐啁怔怔地看着她,她没看见过施辞这样着急委屈的样子,想都没想地握住她的手,“你不要哭”
施辞的话戛然而止,愣了愣,“我没哭J一只手被唐啁拉着,她用另一只手慌乱去擦拭,不自在别开了脸,顿了顿,又望过来,像镜头拉近取景,脸微微晕红,眼睛因为有泪,特别亮,含着柔情和心疼,抚上唐啁的脸,“你也不要哭了”
唐啁鼻子又酸了。
施辞牵着她的手,按亮了电梯。
十分钟后,唐啁已经坐在屋里的沙发里。
施辞热了一杯牛奶放在她面前。
两人的手机放在一边,挨得很近。
唐啁曾经送过施辞一个手工羊毛毡手机壳,后来养了秋秋,手机壳被它挠得完全能看,施辞换了下来。
现在她见到的就是满是毛边,甚至线头已经出来的手机壳。
而自己的手机仍然是施辞送给她的那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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