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余席番外 (第2/2页)
此动手,被余星倩问原因时却一声不吭
每次席惟婷体育课来找余星倩时,她身边那一帮朋友的起哄声都好明显。
也就余星倩不开窍,所以一点都没察觉到。
余星倩不愿也不敢多想,央求:“你们不要乱猜啦。”
戴祯咬了咬牙,干脆戳破:“我是说真的,你要是真对她没意思,最好留个心。”
“我之前在微信上转过一个小游戏,输入名字可以测试你和你喜欢的人般不般配,其实这是个整
蛊游戏,测试是假的,可以看到谁输入了谁和谁的名字是真的。席惟婷,输入了自己和你的名字。
不蕾于重磅炸弹,余星倩的心彻底乱了。
夜里她躺在狭窄幽暗的床帘内望着天花板,过去一幕幕在脑海里浮现,是晴天时席惟婷递给她的
水、雨天时席惟婷交给她的伞、出游时席惟婷与她分享的一只耳机、感冒时席惟婷给她泡好的冲剂
写作亚时席惟婷无意中被她发现的写着她名字的草稿本..
有的事,其实从来都是有迹可循的,不是她不愿意多想就可以真的不存在。
可是存在了又怎么样?
余星倩不是拎不清、看不懂现实的人。且不说她和席惟婷都是女生,就说她和席惟婷的家庭背
景,隔着天堑,她不配也不应该在这个年纪、这样的时候谈一场著侈的恋爱的。
她甚至不敢问自己一句是不是喜欢席唯婷的,便在大亮前做好了把这段短暂交逢掩理进时光里的
准备。
可大亮时,她打并宿舍的门,看见席准婷冒着冷风端着牙杯漾着笑眼站在门口等她一起去刷牙
时,所有冷淡无情的话又都被噎进了喉咙里。
她不忍心。
她害怕看见这一双明亮清澈的眼会蒙上阴霾、泅出水雾。这十七年里,除却亲人,只数席准婷待
她最好、最赤诚。她做不出让她失望的事。
余星倩在反复的犹豫中逃避、妥协、投降,最后欺骗自己,席惟婷现在什么都还没做,她可以当
做什么都不知道,和以前一样做朋友就好了。
只要她不越界,只要她开心。
于是她容许着席惟婷越来越明显的占有欲,容许她会因为自己给别人讲题多说了几句话而闹脾
气、容许她在图书馆看书时,非要觉得自己手上的书比较好看,窝在她的肩头与她看同一本书、容许
她在舍管查将后借口大冷被子凉,非要跑来宿舍和她挤一张床。
隔着睡衣,席惟婷小脸贴着她的肩窝抱住她的时候,余星倩终于不得不承认,她不是不心动的
她从来没有这样被人拥抱过,也从来没有这样渴望过拥抱一个人。
席惟婷的呼吸、席惟婷的体温,是她有记忆以来触碰到的,人类最真切、最温暖的热度。
所以那一日午后无人的宿舍里,席准婷仰起下巴,委屈巴巴地对她说“倩倩,我牙疼,你帮我看
看”,她跪坐着,伸手托住她的下巴,凑近了查看,女孩痴痴地看着她,空气忽然安静,女孩吻了她的
手指,接看,吻了她的唇时,她没有拒绝她。
也无力拒绝她。
生平第一次,她放纵了自己,向对她从来严苛的命运乞求。
乞求一个童话,乞求一线渺茫的希望。
那个春天,她尝到了人生中最多的甜,甜到她曾以为这是命运对她的恩赐与偿还。她做过很多次
的梦,梦见她和席惟婷长大了,一起上了大学、上了班,过起了寻常人最寻常不过的日子
可梦终究只会是梦,未到天明,她们的梦便醒了。
出逃的第一天夜里,在民居破旧的出租房单人床上,席惟婷腿疼得直哼哼,她担心她,她撒娇
编她说:“尔亲亲我,我就不疼了。
她哄她,亲她脸,亲她的唇,亲她的膝盖,亲遍她的全身可是不敢要她。她说:“等我们再长大一
点,一切再好一点,我再好一点.'
席惟婷回吻她,答应说:“好。”
“不过,你已经够好了。”她笑着说。
余星倩的眼泊却在一瞬间滚了下去。
她不是容易掉眼泪的性格,可那时那刻却无法忍住。明明还拥有着她,却觉得好像已经失去了
她。
原来那时候,她就已经有预感了。
后来的很多年里,她想过很多次,如果当初她们没那么慌张,没那么冲动,再冷静一点,再相信
老师们一点,她们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可人生没有如果,她们都回不了头。
被找回家以后,父亲瘫在床上,用手边所有能够得到的东西砸她,奶奶护着她,跪下来求她:“倩
倩,听奶奶的,你都改了吧。”
她顶着一头被父亲用搪瓷杯砸出的血,和奶奶相对跪着,泣不成声,答应她:“好,奶奶,我改
我都改了。”
从此,她绝口不再提席准婷,把爱情束之高阁,把所有的时间都交给课本与试卷。盛槿书留给她
的那一句“要向人生索取,不向命运乞求”,她一直铭记于心。
高考出分报喜那一年,盛槿书问她想报什么专业,鬼使神差的,她又想起了那一年女孩委屈巴巴
抬头看看她,张看嘴,薄唇嫣红,眼波潋滟的模样。
那一刻的心动,她永生难忘。
她说:“我想当牙医。”
盛槿书说·“挺好的,那我们北城见?”
“北城见。"
求学七年,她像盛槿书曾经说的那样,发现人生很长,长到她一生中还会遇见无数的人,收到许
多的好感与追求,可走过那段人生,她却觉得,人生好短啊。
短到她日日夜夜都好像只是在重复曾经无意义的每一天,她再遇到的每个人,都像她,又不像
她。
很想她。
越来越想她。
可也越来越不敢想她。
她再没有过过生日,可每年都许一个生日愿望,从一开始的盼望爸爸、爷爷、奶奶,还有她,诸
事无忧、平安喜乐,到慢慢,只剩爷爷,到最后,只剩她。
宁城变成一个没有牵挂的城市
可毕业后,她还是拒绝了导师的推荐,孤身回到了宁城。
她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
直到那一天在门诊,她叫下一个病人的号看见电脑屏幕上浮起姓名:席惟婷。
诊室的玻璃门被推开,女人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和着高跟鞋的敲击声响起:“余星倩?”
“余医生?”
她意味深长地叫她名字。
余星倩看见她眼下有一颗很妩媚的泪痣,挑眉笑时,明艳张扬。
命运的转盘,终于再次开始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