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屈母远行 (第2/2页)
李婶担心的看着简简,她刚刚可是原原本本的说了当时的情况,大小姐一定非常难过,二十多年来简简过的什么日子她最清楚,明明是亲父女却形同陌路。屈先生的话也太绝情了,她刚才只是想说明白一点,不知道大小姐听了——
“李婶,”简简艰难的开口,“我妈她什么时候走的?”
“吵完第二天就走了,夫人她没带什么东西。”
“我去她房间看看。”
屈夫人的房间在走廊的另一头,很早简简就知道,父母是不住在一起的,爸爸的卧室在楼下书房的隔壁。
母亲的卧室她很少来过,自十岁之后可以说从来没进来。坐在那张大床上突然无尽的心酸,二十多年的孤寂,她怎么可以接受这样的生活?那个男人有什么值得她这样的等待?以她的才貌,就算结过婚,有过孩子,同样可以再次选择更好的男人。简简发誓自己不会成为母亲这样的女人,如果不爱就放弃,何必勉强在一起!她缓步到书桌,李婶每天都有打扫,非常整洁,书桌上也没放什么东西,但一个小小的相框映入眼帘。那是简简母女的合照,还是小婴儿的她脸圆圆的,眼睛也圆圆的,两母女头挨着头,妈妈抱着她笑得很温和,照片上打印了几个天蓝色的字:宝宝半岁啦!也许曾经她也是被妈妈疼爱的吧,她想,母亲那个时候一定是有着十二分的自信的,自信能够从冷漠的丈夫那里获得幸福。
“大小姐,”李婶递过来一封信,“这是我打扫的时候在夫人梳妆台上发现的,是写给小姐您的。”
妈妈会给她写信?简直难以置信!可信封上面清楚的写着“简简”两个字。她用颤抖的双手小心的打开信封,从里面抽出信纸,这是一张八开那么大的绘图纸,纸边已经有些泛黄,上面是一幅画,看起来是几岁小孩的涂鸦之作:一个小女孩穿着漂亮的裙子躺在草地上望着天空,看身形呢旁边是一个大人,也就是小女孩的妈妈在给小女孩喂水果,天空画着好多小鸟,地上有许多鲜花……这幅画是谁画的?简简翻来翻去的看都看不到只言片语。
妈妈放这张画在信封里是什么意思呢?
等等!她看到有一朵小花里面写了几个字,由于是铅笔,字迹很淡:妈妈我爱你。
有什么在她脑海里闪过,这张画是她画的!妈妈一直保存着这幅画?这是她六岁时送给妈妈的唯一亲手制作的礼物,从十岁开始她对爸妈两个字就完全改变了看法,别提会动手做什么礼物。可是妈妈把这个放在信封里做什么呢?还给她?她干嘛完好保存那么多年之后又要还给自己?是不要她了么?
“小姐,这里面好像还有一张!”
李婶觉得奇怪,信里怎么没一个字?于是她拿着信封打开往里看,还真又发现了一张纸。
简简拿出来,就一张名片大小的卡片,卡片的两边都都写了日期,用钢笔画了一个小女孩的头像,一面画着在写字,一面画的是打瞌睡,分明就是自己小时候的样子,这是妈妈画的!就好像随手画在一张即时贴上,然后觉得画的不错又好好保存起来。瞌睡的头像上边写了几个字:宝贝,妈妈爱你!
她一时百味杂陈,妈妈也是爱她的么?
“妈妈有没有说她去了哪里?”
“夫人只是让我告诉你她会走很久。”
出了卧室,走廊的尽头另一边是画室,这里平时是锁着的,和母亲的卧室一样是她的独立空间,见简简要过去,里婶先去用钥匙开了门。推开门,一股子油画颜料和松节油的味道扑面而来——
“这里面夫人不让打扫得太勤,夫人让来的时候我才过来。”李婶解释。
“没事。”简简皱了皱鼻子,见宽大的画室里摆了两个画架,一大一小。靠窗的一面墙摆了一个静物台和一排书架,静物台上放了一只青花瓷瓶,里面两三只百合已经焉了。旁边一张木质摇椅上放了一个厚厚的笔记本,简简走过去拉开窗帘,拿起本子坐在椅子上准备打开。从硬皮的封面里面居然掉出了一个灰色信封,捡起来一看,居然是写给爸爸的?
“屈治亲启”的字样李婶也看见了,“这个——”
妈妈放在这里是什么意思呢?不打算给爸爸看的?以妈妈的性格要给就会给,她放在这里必然有她的原因,“不要告诉爸爸,就放在这里好了。”
笔记本里也没什么重要东西,就是妈妈这些年的工作记录,比如某年某月某日有什么会议,什么活动,约见什么人,哪天有什么重要事情等等,虽然很详尽但简简没什么兴趣知道母亲的活动轨迹,于是起身还是放在了老地方,对李婶道,“没什么,每隔几天来打扫一下就行,母亲的东西她怎么放的就怎么放,不用动地方。”
也许,妈妈是真的不会回来了,田姨说她去澳大利亚那就是去了澳大利亚,很多时候她的母亲都是别扭的通过田姨告知她的去向。对爸爸她是什么样的感情?那封信她应该是犹豫的吧,所以放在那里听天由命?简简出了画室没在屈家逗留,直接回了滨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