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求我(二更合一) (第2/2页)
“是呀是呀。”其他女生附和。
盛夏能明显感觉到,有女生既失望又松了一口气。
她也松了一口气。
前桌的侯骏岐默默听着,摇头叹息:有的人费尽心思要出风头,有的人却使劲把自己埋起来,好戏,好戏。
下午第一节是付婕的课,周五的语文课,有点催眠。
下了课大伙都昏昏沉沉,大概对仿版没有兴趣,没人再提看礼服的事,盛夏等付婕出了教室才追上她,提了让她代为保管的事,付婕欣然同意,盛夏便叫上辛筱禾,两人抱着礼盒跟在付婕身后上了楼。
语文组女老师个顶个的年轻,盛夏发现,附中很敢任用青年教师,像付婕和赖意琳都是硕士毕业,从高一带上来,任教不过两年,这样的新老师在二中是带不了高三的。
其实年轻老师不仅教学手段新,成效显著,还能和学生打成一片。
“盛夏,你还不会化妆吧?”付婕在座位坐定,忽然问。
盛夏把礼盒放好,摇摇头。
付婕笑盈盈说:“那开幕式那天老师给你化?”
盛夏懵:“还要化妆么?”
辛筱禾说:“当然啦!”
付婕说:“你可代表你们六班的脸面呐!”
辛筱禾猛点头:“是呀,举牌女神都要化的!”
盛夏抿抿嘴,点头。
付婕说:“你的礼服是什么风格,我看看,好准备准备妆容的风格。”
盛夏自己也不知道,便打开盒子。
裙子层层叠放,拎起来才看到全貌。
上身是黑色丝绒抹胸,以黄铜片点缀蕾丝做腰封,裙身是灰蓝色,层层叠叠,点缀金色立体刺绣。淡静的灰蓝色与浓郁富贵的金相得益彰,抹去了金的土气,黑色丝绒一压,优雅大气。
鞋盒里躺着一双黑色复古高跟鞋,丝绒盒里,一个是黑色的皇冠,另一个里边有一条黑色丝绒CHOCK,还有一双丝绒手套,长度到手肘。
“这是赫本啊?”付婕眼睛一亮,捻起礼服在盛夏身上比了比,“嗯,反差感,很惊艳。”
盛夏看着那抹胸,这,在学校里穿,真的好吗?
她当时只说了裙摆长度,倒没想着上身,可是,盛明丰看过裙子吗,他和邹卫平都觉得可行吗?
办公室里其他老师也伸脖子看过来。
“付老师,你们班学生长得可真俊啊?”
“那是!不看是谁学生。”
“看把你美的,你可别厚此薄彼,你还有两个班呢啊。”
“就你多嘴。”
盛夏和辛筱禾面面相觑,原来老师们私底下是这画风。
正出神,就听到付婕低声调侃:“盛夏,你这回可要自己贴不少钱呀?”
辛筱禾抢答:“贴了一百,我看着这礼服好高级,比他们一千的也完全不怵。”
付婕把礼服小心叠好放回去,闻言惊道:“一百?”
随后她看了眼盛夏逐渐低下的脑袋,了然笑了笑,“嗯,那是很划算。”
这个课间不长,盛夏和辛筱禾先回班了。@办公室里,刚才还只是站在各自格子间的老师们凑了过来。
“你改天替我悄悄跟你学生打听打听哪里租的,我嫂子备婚,六百块也太值了,可以当敬酒服!”
付婕挑眉:“这是真的‘赫本’,六百不可能的。”
“正品?”
“嗯,鞋子DIOR的,也是真的。”
付婕家境富裕,上班着装朴素,可下了班也是妥妥的时尚咖,她说是真的,就假不了。
“现在学生,为一个活动,这么拼吗?”
付婕摇摇头:“我这傻学生可什么都不知道。”
“长得确实很漂亮哦!”
“性格也好哦。”
盛夏和辛筱禾下楼,满耳朵都是辛筱禾的赞叹,“太好看了”低调又金贵优雅黑天鹅”亮瞎某班狗眼”
盛夏已经开始担忧,是不是太过了。她从来没有穿过抹胸。
“筱禾,以前,有人穿抹胸举牌吗?”
“几乎都是抹胸啊,不然就是吊带之类,”辛筱禾道,“往年穿婚纱的都有,这一天不就是要各显神通?”
盛夏这才稍稍放心。
周一换位,盛夏又要跨越一个教室换到第一组去,这一次不是辛筱禾的特殊日子,她自告奋勇帮盛夏搬,两个人抬着桌子艰难挪动,几步一休息。
“哇,夏夏,你桌子怎么这么重啊?”辛筱禾一边喘气一边艰涩开口。
盛夏在休息的间隙说:“可能我东西太多了。"
抽屉里满满当当,整齐但拥挤。
辛筱禾叹气:“上次张澍怎么自己拎过去的啊?跟他一比我俩可真菜鸡。”
盛夏想起上次是他给她搬桌子,手臂肌肉崩得死紧,想必也并不轻松。
“刚开学的时候东西没有现在这么多,”盛夏鼓励,“我们也很厉害了。”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冷涔涔的声音,“是吗?乌龟爬似的,毅力确实可敬。”
盛夏扭头,迟到的少年站在教室门口,表情不算友好。
“放下吧,在这挡路。”张澍语气不耐地开口,说话间已经来到盛夏跟前,把身后书包摘下来递给她,“拿着。”
盛夏看着他,有点呆。干嘛?
张澍兀自把书包塞她怀里,双手一把提起桌子,抽屉里的东西哐当响,辛筱禾回神,挪到一旁让路,少年轻轻松松把桌子搬到了既定位置。
辛筱禾看向盛夏,尴尬一笑:“体力还是有差距的哈。”
盛夏抱着张澍的书包,跟在他身后到了座位,喃喃说:“我书箱还在那边。”
既然实力悬殊,那么,他应该也乐意照拂照拂她,送佛送到西吧?
张澍抬眼,轻笑一声,“今天倒是使唤我使唤得挺顺嘴。”
使唤,这个词不是什么人道的词,他的语气听起来不太乐意。盛夏皱着眉,解释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不好意思啊。”
说完放下他的书包,转身打算自己去提过来。
少女留给他一个背影。
张澍目瞪口呆,话都说不出来了,她怎么连这种程度的调侃都遭不住,那岂不是话说重点就要哭给他看了?
明明是她之前防着他的,现在又开口让他帮忙,他嘴一句都不行了?
当真是一点说不得。
张澍无声叹了口气,提步跟上去,没走两步就看到卢囿泽抱着书箱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亦步亦趋眼神感激的少女。
“谢谢啊。”盛夏说。
“怎么还这么客气,有需要帮忙的你叫我就行,离那么近。”卢囿泽稍扭头回答。
两人走到座位边,卢囿泽没看见张澍一般,问:“夏夏,放哪?”
夏夏?
张澍叉着胯,气没喘过来,只剩冷笑。他搬个那么大那么重的桌子她甩冷脸,人家搬个小破书箱她殷勤成这样?要不要这么双标?
盛夏犯了难,之前坐这边的时候,书箱是张澍放中间的,而现在他的表情像极了护崽子的母鸡就是鹰来了也休想侵占他的领地。
“放我桌底下吧。”盛夏说。
张澍一句“放中间啊”没说出口就被掐了回去。
他给卢囿泽让出地方,叫上侯骏岐离开了教室。
桌底空间本就不宽敞,书箱一摆,盛夏的腿窝在狭小空间里无法舒展,一天下来腿脚有些僵硬。
她不开口,他也没说话,就这么僵持了一整天。
最难受的就是侯骏岐,阿澍今天嘴格外毒,他就是脚指头猜也能知道后座两人是冷战了。
不过,挺新鲜。
晚上11点,卢囿泽过来叫盛夏回家。
盛夏从习题里回过神,居然又这么晚了,她今天效率太低了,于是收拾了习题打算回去再补补。
张澍还没走,而他坐得靠后,完全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收拾东西动静这么大,显然是要走,也没见他自觉让一让。
盛夏在心里微微叹气,无奈叫他:“张澍”
听到她语气不同往日,有淡淡的不耐烦,张澍眉头一挑,往椅背一靠,目光笔直地看着她。
他其实没什么目的,就是一整天都没说话,他想听听她会不会再挤出一字半句,哪怕就像刚开始那样,说一句“我要出去”,或许,他半推半就,就打破这僵局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这个样子,在盛夏看来就是求我啊?
她有些为难,卢囿泽正等着她呢。
卢囿泽见状,忍不住开口:“张澍,你幼不幼稚?”
这话一出口,周围众人神态各异,侯骏岐已经站了起来,张澍一个眼风扫过去,他又讪讪坐下。
盛夏也呆住了。
张澍扭过头,“关你什么事?”
虽然卢囿泽站着,张澍坐着,但张澍气场完全没输,云淡风轻的语气反而噎得卢囿泽一时无话。
“要不你去打个小报告,别光老王啊年级主任啊这一流,打到校长那去更符合你卢少爷的身份。”侯骏岐在一旁冷冷嘲讽。
气氛剑拔弩张。
盛夏没想到对话会发展到这个地步,眼神不知道往哪里放。
她不知道该与为她出头的卢囿泽同仇敌忾,还是事不关己绝不参与。
张澍眼角余光瞥见她的紧张,无意识低叹一声,抽了抽凳子腾出空间让她出去。
盛夏如释重负,刚迈出走道,忽听身后传来张澍仍旧冷淡的声音:“路上注意安全。”
盛夏脚步一顿,僵硬地回头,他,是在对她说话吗?
应该是,因为,没别人。
“啊?哦,知道了。”盛夏讷讷回应。
盛夏和卢囿泽离开了教室。
这场短暂却刺激的三角剧目落下帷幕。
看客竟无法分辨,两个男主角,到底谁赢了。
说是张澍吧,可是女主角跟着卢囿泽走了啊?
说是卢囿泽吧,可是女主角最后又懵又愣的回应就像是红杏出墙未遂的小女朋友啊?
侯骏岐骂骂咧咧:“这龟孙,在女生面前装什么绅士,看着恶心。”
张澍不予置评,继续刷题。
“阿澍,你知道卢囿泽也买了辆小电驴吗?”侯骏岐语气要多嫌弃有多嫌弃,“和盛夏那辆一样,不过是黑色的,小小只的,骑着娘们儿兮兮。”
张澍抬眼,冷哼一声,搞什么,情侣车?
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