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撞了 (第2/2页)
这女人怎么没有反应呢?莫非是聋子?
叶子期有些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张浩宇和田妮妮也看向她。
被怀疑突然聋了的某人终于有反应了,小嘴一张,脆生生的吐出三个字,“叶子期”。
男人一愣,这声音…好像有点耳熟。
后面的车开始鸣笛,从一声声顷刻间连成一片。
在震耳欲聋的车笛声中,鱼珞摘下脸上那个遮住了半张小脸的超大太阳眼镜,嘴角慢慢弯起,迎着清晨的阳光看着他。
叶子期也看着她,女孩子眉目倒是有几分熟悉,但是又和记忆中大相径庭。
他仔细的辨认了一会儿,微皱了一下眉,神情有些困惑,“你长得好像我一个哥们,不过你比她漂亮,她叫鱼珞。”
鱼珞咯咯的笑了,“叶子期,你傻了啊,可不就是我吗?”
田妮妮看看鱼珞,又看看叶子期,“不会吧,你认识这小子?”
她点头,还是笑,“认识。”
叶子期这才如梦初醒,一边怪叫着,“鱼珞,还真是你啊?怎么搞的,漂亮成这样了,都不敢认了……”一边手忙脚乱的去推车门。
似乎是被车门把手夹了一下手,叶子期嘶嘶的吸着气,甩着手从车里面钻出来,上上下下打量着鱼珞,然后笑了,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
“看起来不错啊,鱼小珞!”
鱼珞歪了歪头,伸出右手,绷着笑,郑重其事的样子,“你好,叶子期同学,又见面了。”
九年未见,他的手指还是那样修长,微凉。
那时候,冬天学校怕室内外温差大了学生会感冒,干脆也不开空调。他总是说冻手,正好她的大衣有一个毛茸茸的帽子,于是他写一会儿作业就要把手插到她大衣的帽子下面,说那里暖和。
这些年她总想着,不知道有没有另一个地方,可以让他暖暖手。
后来又傻笑,现在不上学了,也不用写作业了,还暖什么手呢?
两人握着手正激动着,后车的司机可没耐心了。他骂了句,“我靠”就开始小心变道,开过他们身边的时候探头过来,一口山东口音,“我说伙计,叙旧去咖啡厅,要上床去酒店,赶紧把道挪出来成吗?”
叶子期笑,“说什么呢,这是我哥们。”
是的,她一直就是哥们。
他们当然没有去咖啡厅,更没有去酒店。叶子期倒是张罗着找个地方聊聊,鱼珞看看时间,想起今天早上还要开会,就说要先去上班。
后来叶子期坚持找人把她的车开去修了,又让张浩宇打车送田妮妮。
而他自己,则开着那辆几分钟之前被某人嫌弃的称为“骚包”几分钟之后又被某人称赞为“拉风有腔调”的无辜法拉利送某人上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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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小珞,你怎么来S市了呢?”
鱼珞扒了扒前额的刘海,“前年大学毕业考公务员过来的,现在在安监局呢。”
他微微侧头看她一眼,笑得很明亮,“呦,好单位啊。怎么长变样了呢?嗯…像个女人了,你不叫我,我肯定认不出来你。”
鱼珞瞪他一眼,“什么叫像个女人了,我本来就是女人。你没听说过女大十八变吗?”
他呵呵的笑了,过了会儿又有些愤愤然,“中考以后,我听说你家搬到B市去了,你怎么也不给我写封信呢,太没良心了,好歹咱们同桌两年啊。”
“写过的,后来…忘了地址。”
好吧,这是借口。确实写了的,只是没寄出。因为写信的时候,突然就矫情了,突然,就那么想念了。突然,就没有勇气寄出去了。
好在叶子期并不深究,他只是笑了笑,唇红齿白单纯无害的样子,“那我说手机号,你给我拨过来,咱们好不容易又遇到,可别再失散了。”
他说,咱们好不容易又遇到,可别再失散了。
也许是他的声音还像当年一样干净,也许是他说的话本身就很动人,鱼珞觉得自己的心像夏天的冰淇淋一样迅速的融化了,化成了一滩水,甜甜的水。
她拨过来,他的铃声响起,“我在唱什么,什么都觉得,原来原来你是我的主打歌……”
那时,手机虽然开始普及,但初中生拿手机的肯定是凤毛麟角。他们班的凤毛麟角就等于叶子期。
所以,作为同桌,她必须要摆弄一下他的手机,顺便霸道的把他难听的老式电话机的铃声改成了歌曲,就是那年流行的——《爱的主打歌》
当时,他好像很委屈的说,“珞珞,这个铃声,好像有点吵呢”没想到,他现在仍然用这样的手机铃声。
鱼珞的胸口像有什么东西浸过,以至于整颗心都发胀,胀满小小的胸膛,直要涌出来。
她费了很大力气假装平静的说,“铃声好老啊,怎么也不与时俱进一下呢?”
叶子期侧过头看她,笑容清透,“听习惯了一个铃声,换个声音,总是忘了是我的电话在响。”
原来是这样。
鱼珞忍不住有些生气,生自己的气。
md,自作多情这种病,当年得了,拜他所赐清醒了。这些年本来以为已经好了,结果没有,只是进入了潜伏期。
等他一出现,可倒好,又犯了。
这都是神马玩意儿啊?
于是想起她妈妈骆佳女士的一句话,“问世间情为何物,一物降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