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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 天成地全

84 天成地全 (第2/2页)
  
  水。齐钊在23小时之内,从起步10万美元,玩到搞垮了一家公司,在所有参赛者里一骑绝尘,也略胜
  
  齐晔一筹。
  
  不过也不奇怪,他大哥那种行事做派,以后大概是要从政的。
  
  周末,齐钊那群狐朋狗友在游艇上开party给他庆祝,其间有人为了巴结他,自然大肆吹捧他,拿
  
  齐晔做例子,对比拉踩了一遍捧他高兴。
  
  “要我说啊,齐晔算什么?跟我们钊哥一比,他可差远了。"
  
  齐钊眼皮都没掀一下,把玩着手里的水果刀,笑了笑,“是吗?”
  
  “那当然,”那人完全没觉出不对味来,继续道,“齐晔天天跟我们钊哥过不去,一点也不拿自己亲
  
  弟弟当回事儿,也不想想,他算什么东—一”
  
  声音戛然而止。
  
  一道冷光闪过,齐钊手里那把水果刀贴着那人脖颈划过,钉在房门上。
  
  扎得很深,入木三分。
  
  那人颈上被划出一道血痕,脸上一片煞白,连尖叫都忘了。
  
  在场的一票纨绔都没声了。
  
  “你算什么东西,”齐钊起身,卡着对方脖颈把人砸墙上了,咣咣几下,他看着对方额角都是血,眼
  
  底全是阴沉的戾气,“也配对我哥说三道四?”
  
  没几个人敢拉架,在脾气上,齐钊绝对是圈子里最不好处的一个人。
  
  直到快闹出人命了。
  
  嘴碎的那个差点被齐钊丢进海里。
  
  幸亏关键时刻,他那个宝贝妹妹给他打了个电话。也不知道这位小公主又看上了什么东西,说大
  
  哥不在,催着他回来,这事才叫停。
  
  对,妹妹,亲妹妹。
  
  说起来很诡异的一件事,齐晔和齐钊这俩人,竟然是妹控。
  
  5.
  
  婚后第五年,有了齐初白。
  
  小名齐灵。
  
  前者取自“江云初白向春娇”,后者取自“恐天时之代序兮,耀灵晔而西征”,意思是这个女儿来得恰
  
  到好处,生得恰逢其时,前途光明万丈。
  
  齐钊对齐晔和妹妹的名字连在一起表达了强烈不满,“果然一个家里,老二都是多余的,我是不是
  
  应该改个名叫齐耀?”
  
  齐晔难得没就着这个局面落井下石,损他一顿,“我觉得就父亲对你我和初初的态度来看,我不配
  
  占这句诗。”
  
  两人对视了一眼,难得达成了共识。
  
  从某种角度而言,齐晔和齐钊都很怵自己的父亲。本身父亲对儿子来说,天生就有一种威严,可
  
  能来源于血脉关系,再者,齐晟这种脾气秉性,本来就带着上位者的气场和威压,过于摄人。
  
  但是他俩的妹妹,就没有害怕的自觉,反而比他们的母亲还会。
  
  5.1
  
  比如,他们的妹妹特会走捷径。
  
  两兄弟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满岁抓周。想当年,齐晔对眼前的东西都不感兴趣,目标非常明确,一
  
  手握了印章,一手摸上旁边的枪·支。
  
  所有人都说齐晔说不定随了老爷子,将来必定有胆识有能力有气魄,印章和枪支牢牢握在手里,
  
  就是军政一把抓的意思,前途不可限量。
  
  齐钊握了钱财,也没差到哪儿去。
  
  这种传统习俗,其实有点迷信,两兄弟没当一回事儿,但是怎么也想不到,他们晚几年降生的妹
  
  妹,还能在这种事情上,玩出新花样。
  
  齐初白对眼前的一切同样不感兴趣,等了她好半天,她扭过头来,一把抱住了自己父亲的膝盖,
  
  摇摇晃晃地往上跳了跳,“抱,初初要抱。”
  
  年纪太小,个子也小,她往上跳的动作其实就是冒了冒头。
  
  “抓完再抱。”齐晟半垂着视线看了两秒,回绝完,还是稍一俯身,将小不点捞进怀里,勾了下唇,
  
  “不喜欢玩儿?不喜欢就算了。"
  
  “初初要,要爸爸。”
  
  齐初白一手握着齐晟的手指尾,一手朝向齐老爷子,去够他的衣角,“和曾爷爷。”
  
  好家伙。
  
  此言一出,整个宴会厅都怔住了。
  
  在他们这样的权贵世家,父亲和老爷子确实是最好的靠山。
  
  5.2
  
  不过两兄弟相处这么多年,有个虽然有点心机,但总是看着乖乖软软的妹妹,对他们来说,并不
  
  是坏事。毕竟齐初白小时候真的嘴甜又可爱。
  
  她太讨人喜欢了!
  
  谁能拒绝自己有个会哄自己开心的妹妹呢?
  
  又会撒娇,又很会磨人。
  
  齐晔和齐钊犯错,一旦闹到自己父亲面前,那就是死路一条。但是齐初白小时候不会,某次作死
  
  在家里乱跑,阿姨都叫不住她,她砸碎了书房摆着的宋朝瓷器,还弄脏了她父亲的文件。
  
  后来齐晟回来,看着满地狼籍,面色沉郁得像暴风雨来临前夕。
  
  初白朝他跑过去,仰着小脸,抱着齐晟的膝盖不撒手,“爸爸。”
  
  就喊了一句“爸爸”,小奶音。
  
  可能软软糯糯的声音和无辜的眼神让齐晟气消了一半,不管他在旁人面前多么阴晴不定,狠戾阴
  
  鸷,在自己女儿面前还算好脾气,也没发作。
  
  这事儿竟然就直接翻篇了。
  
  而后齐晔和齐钊沉默地看着自己父亲给初白绑头发,难以置信。
  
  初白漂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齐晟,等他一绑完发带,她钻进齐晟怀里,抱着蹭了蹭,声音软绵
  
  绵地,“爸爸,初初可以爱你99天哦。”
  
  “为什么是99天?”齐晟摸了摸初白的脑袋,少见的温柔和耐性。
  
  沈姒从外面进来,弯唇笑了笑,了然地解释了句,“她今天刚学到十位数,估计只知道99最大。”
  
  小孩子的想法很纯粹。
  
  当她很喜欢一个人,就想给对方最好的一切,虽然只是她认知范围内。
  
  “你发现没有?初初真的好喜欢缠着你呢。”沈姒看着抱着齐晟不撒手的初白,轻叹了声,“她对我
  
  就完全没有这种热情。”
  
  齐晟微妙地勾了下唇,什么也没说,只是放下初白,朝沈姒走过去。
  
  “你吃醋?”他一手勾着她的腰身,低了低视线,薄光之下太眸色沉静,却让人不可抑制地心惊肉
  
  跳。
  
  “别闹,她还看着呢。”沈姒躲了下,避开他俯身而下的吻。
  
  “宝宝,不想吗?”齐晟嗓音又低又哑。
  
  初白还以为这一句“宝宝”是在叫她,在不远处着急地跳了跳,“初初想,爸爸,宝宝在这里,在这
  
  里。
  
  真正的“宝宝”本人哑然失笑。
  
  “好了,”沈姒收敛了笑意,“我才没有某人那么幼稚,整天跟自己儿子争风吃醋,你哄哄初初吧,
  
  她该着急了。"
  
  齐晟拨过沈姒的下巴,贴上她的颈侧,“她不重要,你更重要。”
  
  沈姒轻喘了下,“回房间。”
  
  虽然这话听着哪里怪怪的,但她确实吃他双标那一套。
  
  这俗世如山,而他浪漫如云。
  
  5.3
  
  齐晟对女儿的优待也就持续到上小学一年级,自此一视同仁。
  
  沈姒还好奇过。
  
  “她不小了,哄几岁就够了。”齐晟淡淡道,“齐家不养花瓶和废物。”
  
  也对。
  
  越是权势煊赫的家庭里,溺爱反而意味着不器重,尤其是女孩子。穷养儿富养女,说得好听是偏
  
  宠,说不好听,何尝不是一种对未来的发配和放逐。
  
  6.
  
  又是一个新年。
  
  今年除夕下了好大一场雪,整个四九城都堆砌在冰雪之中。
  
  在城西住过的四合院里,沈姒无意间翻出来一本相册。她这才发现,从她高中跟了他开始,她好
  
  多细碎又杂乱的东西,他竟然都没让人处理掉,就这么放任着占掉了书房一大块空间。
  
  沈姒心血来潮,待在收拾东西,整理出好多以前的痕迹。
  
  一直到下午。
  
  沈姒在地毯上蹲得有点发麻,忽然听到一道低冷沉缓的声音。
  
  “你怎么待在这里?”
  
  “就是翻到很多以前的东西,有点怀念,”沈姒笑了笑,朝他展开一副字,“你看,这是你第一次教
  
  我写字。”
  
  她练过书法,不过他看不上眼。
  
  跟在他身边的第一个除夕,他要回老宅,她其实有那么一点想留住他那时候感情还没那么
  
  深,但她不想一个人过年但又不乐意求他留下,自己一个人默不作声的写对联。
  
  齐晟当时看了一眼,说了句“不好”。
  
  沈姒本来就因为他要走不高兴,如今听到这么一句,撂下笔没说话。
  
  “脾气那么冲?”
  
  齐晟反倒罕见地没生气,淡淡地说了一声“过来”。
  
  他握着她的手,教她写字。
  
  可能是氛围太嗳昧,也可能是这样的时光太让人有种岁月静好的错觉,以至于鬼事神差的,她竟
  
  然真的有点贪恋这样的相处时间。
  
  【心怀热烈,藏于俗常。】
  
  莫名的,卷轴上这下的这一句,很贴合当时的场面和意境。
  
  “我还记得你当时没带私章,我硬拉着你盖了个心形。”沈姒翻给他看,“你当时还嫌弃我。”
  
  右下角是两个拇指印。
  
  分别是他和她的,一左一右,完美地叠合在一起,组成一个心形。
  
  齐晟现在也嫌弃这种做法,“幼稚。”
  
  沈姒轻哼了声,将零零碎碎地东西收回去。
  
  在午后明朗却清冷的薄光里,两人的身影交错在了一起。
  
  偶然抖落了一本日记,风一吹过,将纸页翻到后面有字的一张,纸张已经泛黄,不过上面的两行
  
  字并没有褪色。
  
  “你什么时候写的?”沈姒认得出齐晟的字迹,有些诧异。
  
  齐晟扫了一眼,意态轻慢,不太走心,“不记得了。”
  
  沈姒正欲追问,身下一轻。
  
  齐晟似乎等得没耐心了,从地上将她抱起来,“走了,回家过年。”
  
  沈姒顺了他的意思“哦”了声。
  
  多年之前,京大附中联赛的一个午后。
  
  光线冶艳,穿过葱葱郁郁的树木枝叶和明净的玻璃窗,在教室内撒了一地斑斑驳驳的光点。
  
  齐晟过来接沈姒时,沈姒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他不是个多体谅人的,没多少耐性,本来打算把她直接叫醒,结果听到她说了几句梦话,趴在桌
  
  子上低声啜泣,似乎在梦里,她都不安稳。
  
  鬼使神差的,他对这个女孩心软了。
  
  齐晟在她面前坐了一会儿,随手在她的本子上写了几行字,又觉得幼稚他好像总是因为她,
  
  做一些根本不会做的事想划掉时,沈姒在他面前醒转,迷迷蒙蒙地看着他,面颊上还挂着红印,
  
  有些慌乱和无措,“你怎么在这儿?”
  
  那时候齐晟也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有点不耐烦似的,说了一句,“回家吧。”
  
  一晃眼走过多少年,好像一切都没变。就像那泛黄纸页上的字迹:
  
  纵有千古,横有八荒。
  
  前程似海,来日方长。
  
  我愿共你一生春秋晦朔,爱意无边,于红尘中做你的共犯与同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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