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春日出逃 (第1/2页)
[前尘篇]小寡妇上坟
齐晟和沈姒的相处模式一直很诡异,在所有人看来。
毕竟齐晟离经叛道又阴晴不定,实在不是个好招惹的主儿。这么多年来,四九城的权贵子弟对齐
晟无不敬上三分,就算跟他称兄道弟,也都拿捏了个度,真没几个人敢违逆他。
可沈姒不一样。
她不止敢在齐晟底线边缘试探,还一步一个准儿,步步往他雷区踩。
照理说,沈姒是有拿捏人心的手段的。就凭她一身媚骨天成的风流意韵,没谁能招架得住。很多时
候,她连开口都不必,一个眼神就勾人;若是她再肯撒个娇,要什么都能到手。
但她在齐晟面前,就是“不识趣”。
明明一开始见了他就怵得要命,她还是维持不了多久的乖顺讨巧。平日里嬉笑怒骂,全凭心意,
她就是个硬骨头,一边看着他阴沉的脸色在心里发毛,一边被惹到不高兴了还是会跟他闹脾气,不肯随
便服软。
所有人都觉得她拿了金丝雀的剧本,她却不像个合格的金丝雀。
她就,真的在跟他谈恋爱一样。
确定了他待自己不同,只是不知道有多不同,但沈姒敢玩。从一开始的欲擒故纵、欲拒还迎,到
后来相处,再没有刻意的讨好和逢迎,钓他的心。平常该生气就生气,谁也别惯着谁。
她还真就有本事勾得人心痒。
虽然不是生在显赫门第,但她从小就被教养的很好,戏曲琴棋,插花绘画,从不在话下。但她又
不是娇软温吞的性子,他喜欢的赛车攀岩、滑雪冲浪,她上手得比谁都快。
久而久之
久而久之,齐晟习惯了教她。
只是有回折腾的时间有点长,长到几乎所有人觉得沈姒要玩脱了。
具体因为什么不记得了,追究到最初,也就是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其实也算不上生不生气,沈姒
纯粹是懒得搭台阶下,也就不主动搭理。
落在别人眼里,倒像是拿乔。
“你说,沈姒是不是真当自己在谈恋爱?”有人对着镜子补妆,“她也拿自己当回事儿了吧,三哥都
哄了多少回了,真不怕自己搞砸了?”
“你悠着点儿吧,忘了上回拿这事挤兑她、质疑她身份的什么下场了?”
旁边的人赶紧打断她,“就上个月,她假惺惺地掉两滴眼泪,话都不用说,三哥就肯替她出头,说
这是他女朋友。你有几条命给她添堵?”
确实。
不管承不承认,敢在齐晟面前随心所欲的,只有沈姒一个人而已。
闲话戛然而止。
沈姒并不知道这些阴阳怪气的酸话,她还跟朋友在锦棠二楼喝茶。
燕京刚下过一场雨。
东风袅袅泛崇光,稀薄的雾色在晴光下一照,便四下消散,锦棠院落里的海棠花被烟雨浸泡过,
胭脂点点,水光潋滟,别有一番情致。
一楼廊下有角在唱《桃花扇》
沈姒本来跟周子衿闲聊,听了两句,笑着客观评价了一句,“身韵有余,唱功不太行,可惜了。"
她觉得技痒,在对方预备离开时,推开窗,唱了两句。
“俺曾见金陵玉殿莺啼晓,秦淮水榭花开早,
谁知道容易冰消。
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屋檐下抖落了的雨滴像泠泠的珠串,二楼的窗户半开,这段婉转幽咽、若断若续的唱腔飘了出
来。
沈姒临窗而立,娉婷袅娜,一身的慵懒,侧颜有一种难以描摹的媚态。
台上的小姑娘知道她有指点的意思,朝她遥遥地拜了一拜。
这一幕全都落在对面视野之内。
对面有个局,齐晟凑巧过来,刚落座就撞见了她临窗唱曲。
沈姒正打算关窗回去的时候,毫无防备地对上了他的视线。
视线相接,四目相对。
沈姒动作一顿,嗖地躲开了视线,转身就往包厢里走。
“姒姒,怎么了?”周子衿看她反应奇奇怪怪,有些莫名。
“没事。”
沈姒面无表情地端过一盏茶。
她心说刚刚太快太急,倒显得太刻意,好像怕了他才要躲着他一样。
输人又输阵,丢人。
沈姒在心里千回百转,有点懊悔,蓦地听到包厢门口传来几下敲门声:
砰砰
“沈小姐,这是您的千红宴。”
侍应生说完,身后的人将十二只颜色各异的玲珑茶盏端了上来。
千红宴。
锦棠的招牌茶,一共十二杯,不同的顶尖茶叶,盛放在十二种特意烧制成花形的玲珑玉盏里。
说实话,东西不值它的价,点了也就是好看。
沈姒视线一掠,笑道,“送错了吧?我没点。”
“对面先生送您的。”侍者笑道。
包厢里的视线都往窗边聚拢。
周子衿“我靠”了声,压低了声音,“姒姒,三哥在对面呢。”
沈姒不冷不热地“哦”了声,态度瞬间转淡,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人说鸥鸟忘机翻浃洽,交亲得路
昧平生。麻烦你跟他说一声,没必要。”
“啊?”
侍者根本没反应过来,也没记住她说得这段。
沈姒勾了下唇,一字一顿道,“我的意思是,我跟他不熟,我妈不让我跟陌生人玩。听明白了
吗?”
侍者迟疑了下,也不敢掺和,硬着头皮回去传话。
等人一走,周子衿终于忍不住,轻轻怼了下沈姒胳膊,“什么情况?你们俩还没和好呢?”
“我跟他好过吗?”沈姒冷笑。
周子衿咝了一声,暗暗腹诽了一句“你就装吧”,默默低头喝茶。
这一出就是个开端,接下来这两人简直像来劲了。
从送茶开始,传话的过程就没断过,两个人一边说互不认识,一边有来有往,没完没了,从尖峰
直刺的互讽到心平气和地互相调-戏。
他敢借着送茶言语轻佻,她就敢当着他的面,借侍者的口把他身边几个人全都撩一遍。
一时间,两边冷汗涔涔。
“我服了,你们俩不累吗?”周子衿看了半天,忍不住摇了摇头,“我上小学的时候都没你们俩幼
稚。”
沈姒也没搭腔。
这种小把戏,一直持续到齐晟再次让人送东西过来。
檀木盒子里放着两支点翠的簪子。浮翠流丹,富贵迷人眼。
是她先前看上的古董。
沈姒只看了一眼,心里微动。
但心动归心动,她实在不太想为两支簪子折腰,面无表情地说道,“拿走,你跟他说,我不要。”
送东西的人站着没走,一脸为难。
沈姒这才分神看了他一眼,“你什么意思?让你拿走听不见吗?”
传话人踌躇了几秒,才开口,“沈小姐,齐少说了,他送人的东西不是那么好拒绝的,您最好想清
楚点。”
“威胁我?”沈姒纤眉轻轻一挑。
这话没人敢接。
沈姒也没为难传话人的意思,纤细的手指轻轻扣了下桌面,“放着吧。”
她这是收了。
偏偏传话人还是没走。
“怎么,他送的东西我收下了,他还不满意?”沈姒眉尖轻轻一蹙。
传话人讪笑了两声,硬着头皮继续道,“沈小姐,齐少还说了,他的东西也不是那么好收的。”
不收不行,收也不行,敢情他就是故意为难她?
沈姒很轻地冷笑了一声,长睫微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那你问问他,还想要我怎样?”
传话人欲言又止,止言又欲,艰难地说了句,“齐少让您过去,唱一段。”
唱一段?
沈姒稍怔,忽然回过味来。
好啊,他调戏她。
他倒是仗势欺人的祖宗,简直就是话本子里浪荡子,跑到这来戏弄人。
场面莫名其妙跑偏。
老实说,传话人其实挺怕把沈姒惹急了的,毕竟沈姒不是什么好性子,搞不好一生气,会直接朝
他砸东西。
但沈姒不表态,他就得等着。
不过沈姒看着挺平静。
她抿了口茶,倒也没恼,只笑了声,“你问问他,唱什么都行?”
传话的没料到沈姒会变得好说话,但也在心里谢天谢地谢广坤。
来来回回,他都快被累死了。
现在终于有个人肯下台阶了,终于要消停了,他求之不得。
齐晟就撂下一句,“让她看着办。”
这边沈姒也难得乖顺了一回。
“行,”沈姒将茶盏往桌上一推,轻轻懒懒起了身,娉婷娇娜地朝窗边走去,“你跟他说,他要是喜
欢,我也不介意每天都唱给他听。”
隔着窗口的海棠花和雨后初霁的明光,她对上了齐晟的视线。
她翘了翘唇角,慢悠悠地开腔:
“奴一想接三天了我该去圆坟儿。
带上一块孝包头啊不擦胭脂粉儿,
不系(那个)孝带子…”
唱词是从中间起调的,但是这词
就算不懂戏的人,也该反应过来,不怎么对劲了。
听着就特别的,晦气。
是淮剧,《小寡妇上坟》。
先反应过来的人倒抽了一口气,暗暗地瞟了一眼齐晟的脸色。
沈姒哪里是乖巧,她变着法骂他呢!
而后包厢里的几个人基本都回过神来了,交换了个眼神。有人朝后仰了仰身,有人低头默默喝
茶,有人淡笑,不约而同,都像是没听见一样。
氛围一瞬间变得微妙而诡异。
齐晟看着对面沈姒朝自己笑了笑,关了窗,眸色沉了几分,却没表态。
这一包厢的人都心惊肉跳。
沈姒那儿的氛围也好不到哪去。
原本南城一夜后,京圈这些名媛贵女只是想看沈姒从云端跌落,等一出笑话;现在不了,比起沈
姒什么时候出局,她们很好奇沈姒这么能折腾,犯在齐晟手里,会是什么下场。
毕竟豢养金丝雀的戏码,无一例外,高兴了是宠物,腻烦了是废物。
本来这票人下手就没轻重,玩残了也不是稀奇事。而齐晟,既不怜香,也不惜玉,从来不是个好
相与的,他不像是会什么好耐性惯着一女的。
沈姒折腾的一出又一出,但凡换个人,都够死上一百八十回。
她是真敢啊!
来来回回动静不小,锦棠内外基本上都听了个大概,原本想看戏的都歇了心思了,生怕沈姒玩脱
了手,待会儿疾风骤雨反而殃及自己。
不过什么也没发生。
散场的时候这票人一个比一个躲得快,周子衿还是够义气的,虽然看着挺怂,戳了戳沈姒的手
臂,语气里都透着几分担忧:
“姒姒,要不我们步行回去吧。”
“嗯?”沈姒莫名。
“姐妹,你知道上一个这么得罪他的人是什么下场吗?”周子衿说完,满脸痛苦和绝望,“不对,上
一个得罪他的,也没你这么敢”
她捂了下心口,“我现在都怕,哪天跟你路上出个车祸,意外身亡。”
沈姒对她的脑补实在无语。
她头都没抬一下,半晌才磨出几个字来,嘲笑道,“真没出息。”
“你真不怕他?”周子衿心说前车之鉴,她真的没有在讲笑话。
“怕?”沈姒瞟了周子衿一眼,用一种“你丫杞人忧天”的眼神,盯了对方好几秒后,才轻飘飘地笑了
一声,“我坐他的车回家,我怕什么?”
她不太在意,“车要是出了意外,我就跟他同归于尽了。"
“
虽然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听着好有道理的样子。
周子衿看沈姒低着头发消息,纠结了一会儿,忽然听到声音。
“沈姒,过来。”
对面的局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散了,齐晟略一停留,不高不低地喊了沈姒一声,不怎么亲近,但是
很自然,倒和之前的场面完全不一样。
沈姒哦了声,按灭了屏幕,朝周子衿摆了下手,朝齐晟款款而去。
周子衿怔了下。
在多少人有意无意的打量下,沈姒扯了扯齐晟的袖口,默不作声地看向他,眨了下眼睛。
齐晟半垂着视线,懒洋洋地看着她的小动作,什么也没说。
只是他忽然反手握住了她。
分明有点不耐,但他却牢牢地牵着她的手,朝外面走了出去。
这下不知道多少人看傻眼了。
“我是真服了,今天这一出,是欲擒故纵?”有人压低了声音,侧头跟同伴说道。
“看得出来有什么用?谁不知道她玩的是什么把戏,也要三哥肯配合才行。”同伴一言难尽道,“换
成你,你敢吗?”
“别,我惜命,还想多活两年。”
周子衿看着之前还有点针锋相对的两人突然岁月静好,满脸问号。
回去一路无话。
齐晟正闭着眼假寐,五官藏在暗色里,车窗外的霓虹不断掠过他的眉眼,漆黑又沉冷,让人心
悸。
沈姒坐在齐晟膝上,见他现在不搭理自己了,觉得无聊。
她也没打算继续磨他,只顺手拿过旁边的文件本来觉得不妥,手上一顿,偷瞄了齐晟一眼
后者没什么反应,她才翻了两页,装模作样地看了会儿,自己打发时间。
只是文件的内容让她有些诧异。
航空赛道,这两年的商用热点主要在火箭发射和卫星制造及运营方面。华晟跟军工集团和科研院
所有合作,在这领域有得天独厚的条件,照理说,不能垄断也不需要带别人入场。
这份文件里的规划,不止让华控借了东风,还有以傅家为主的意思。
“你还真打算不遗余力地帮他?”沈姒猜不透齐晟什么意思,合上文件时,漫声说了句,“上回顾少
都没在你这讨到太多好处,我还以为你选择傅二,是为了在贺、李体系里埋钉子。”
沾上利益,就该权衡。
傅家和齐家算不上多亲厚,交情是一回事,立场站队又是另一回事。
话音落下,车内陷入死寂。
狭窄逼仄的环境内,空气忽然变得压抑又沉闷,像是结了冰。
齐晟轻眯了下眼,抬手捏住沈姒的下巴,看不出来什么情绪。
他淡淡一笑,始终没说话。
危险的感觉席卷了周身,沈姒还坐在他膝上,心底微震。
有些话,不该点破的。
比起一个聪明太过、会精准揣摩他一举一动的女人,齐晟这样的身份和地位,可能更乐意要一个
千依百顺、只听话不思考的漂亮花瓶。
沈姒清醒过来,当即想从他身上起开,可有人不让。
齐晟一手箍着她的腰,牢牢按住。
“去哪?”
沈姒抬眸迎上他的视线,声音绵软又婉转地唤他,酥到了骨头里:
“三哥。”
为了那几句戏词,沈姒当晚就体验了一把最不被当人的经历。
她几乎被齐晟弄死在床上。
齐晟平时就不怎么迁就人,兴致来了,在床上也一样。今天摆明了要跟她清算那几句戏词的事
儿,变着法地收拾她,甭管她怎么求饶都没用。
沈姒真觉得自己被折腾得要疯了,迷乱间,她带着哭腔胡乱喊了句:
“老公。”
齐晟低眸看她,喉结上下一滚,汗水从下颌滴落,“叫我什么?”
沈姒清醒了几分,没应声。
她自己都不清楚怎么就情不自禁喊了一句“老公”,回过神来,只觉面颊发烫。偏偏他还催她,低
哑的嗓音听得她耳根一阵阵发麻,只想装死。
齐晟倒像是被她一句喊得兴起,捞着她的腰欺身而下,抬手在她身后狠狠掌箍几下,嗓音又沉又
哑,低头又问她,“宝宝,你刚刚叫我什么?”
沈姒被他的反复无常弄得有点懵了,哽咽着声音又喊了一声。
“老公。”
大概齐晟被愉悦到了,这一声“老公”比她今晚多少句求饶都有用,后半夜枕上缱绻,三尺红尘颠
倒,雨化春水,是往日少有的温柔。
再到后来,终于云歇雨收,齐晟却一手掌控了她的后脑。
沈姒心说出来混果然是要还的。
为了逞几句口舌之快,现在还要用唇舌以另一种方式还上了。
直到最后一刻,齐晟抬手顺她的喉咙,审度了她两秒,淡淡地说了句咽下去,似乎终于肯放过
她。
沈姒偏开纤细的脖颈,往后躲了躲,还是闭着眼睛遂了他的意。
周遭沉寂了几秒。
帝都在浓深如墨的夜色里沉睡,四合院内外灯光如瀑,室内只留了一盏落地灯,光线昏昧,安静
的氛围在毛茸茸的光晕里酝酿的微妙。
同样的方式,他还了她一场。
沈姒陷在极致的感觉里,眸色迷离,有点走神,几乎咽不下声息,好久都没缓过来。
真是疯了。
齐晟的视线向下一掠,看她还跪坐在自己脚边,伸手,将沈姒从地毯上捞了起来,轻轻一哂,“你
今天不是挺伶牙俐齿的吗?怎么不说了?”
明知故问,他实在恶劣至极。
沈姒抬手抚上发酸的脸颊,揉了揉,只觉得侍候他的代价不小。嗓子还有点疼,微哑,她莫名委
屈,“是你之前太凶了好不好?我害怕。”
“你害怕?”齐晟轻眯了下眼,捏住她的下巴,轻轻一抬。他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不温不凉地笑
了笑,“我一点都没看出来,你还知道怕。”
他的拇指向下,抵着她颈部的动脉,不轻不重地摩擦了下。
沈姒一把按住他作乱的手,“别笑了你,我在很认真地跟你说事情。”
本来温存过后,余韵强烈还未散去,沈姒绵软软的不想说话。但看着齐晟过分清醒的眼,她真有
点怕他计较她这几天的举动,想一把掐死她。
这种时候,他笑起来比不笑的时候,更让人心惊肉跳。
“我也很认真地告诉你,沈姒,”齐晟捏住沈姒的耳垂,轻轻一碾,漆黑的眼又沉又冷,“还没人敢
这么对我。”
从来,只有别人顺从他的份儿。
沈姒不太在意地“哦”了一声,朝他身上靠了靠,“那你习惯习惯好了,我要做你的例外。”
她在他怀里抬眸,直勾勾地看了他几秒,“沈姒是独一无二的。”
齐晟轻轻一哂,意态轻慢,觉得好笑,但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她还挺理所当然。
“虽然,你可能觉得很幼稚,”沈姒戳了戳他的心口,蛮认真地说到,“但我没喜欢过什么人,齐
晟,你是我第一个男人,那就是我的初恋。”
她埋进他怀里,轻声道,“我真的想和你好好在一起,所以,对我好一点儿啊,三哥。”
是很幼稚。
小姑娘对爱情的幻想,永远天真又幼稚。
可鬼使神差的,他心底柔软的情绪像是不受控制一样,陷落一角。
大抵真心,才是最戳人心的。
齐晟凝视了她几秒,勾了下唇,嗓音里勾着几分笑意说了句“行”。
沈姒抬眸,看着他沉冷的眉眼变得柔和,有点恍惚,几乎溺毙在他的视线里。某一个瞬间,她忽
然分不清齐晟是真听进去了,还是随口一应。
再到后来,他送了她一场人造流星雨。
阵阵白光擦过漆黑的夜幕,奇特又震撼,他在她面前单膝跪下,向她求婚:
“你永远是我的例外,沈姒。”
有些话,听时是戏言,但如果能记在心里,再出口时就是承诺。
[婚后篇]
1.吃醋
沈姒陪周子衿去D.S.传媒周年庆。
周子衿追星换正主的速度非常迅速,内娱韩娱欧美圈108个墙头能凑出一本娱乐圈版《水浒传》
来。最近粉了个会跳街舞的弟弟,虽然在正剧和古装剧里只演了男N号,但演技可圈可点,在青春电
影《第一人选》中美貌直接出圈,晋升为新一轮BG之光。
台上光影错落,少年在鼓点声中抬眸,周围粉丝尖叫声飙高了几个分贝。
周子衿就是其中之一。
“姐妹,收敛点儿,这不是个人舞台现场,”沈姒轻抿了口红酒,一脸嫌弃,“你是打算现场认个干
弟弟吗?我真不知道陈渊怎么受得了你。”
“哎呀,我是妈妈粉,只关注崽崽的事业,”周子衿怼了下沈姒的手肘,“你可别跟陈渊乱说啊。”
她诧异,“倒是你,出来玩儿就应该开心,你一晚上走神想什么呢?”
沈姒沉吟片刻,“也没什么,就是我有一个朋友”
“别无中生友了,姐妹,”周子衿一边举着镜头目不转睛地对着正主直拍,一边拆沈姒的台,“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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