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 36 章 (第1/2页)
薛鹂没想到赵统会在大庭广众之下问的如此直白。如今她与魏玢虽有传闻,却也只是遮遮掩掩。
然而她若当众承认,她对魏玢一往情深的事必定会传开,日后再与梁晏牵扯不清,必定要惹来不少讥讽。
装可怜总归是没错的。©她微敛着眉,神情略显低落,自嘲道:“大公子贵如云霞,我身如微尘,不敢痴心妄想。钧山王日后还是莫要说这种话了,若要人知晓,只怕是有损大公子名誉”
此话一出,薛鹂便显得尤为凄楚可怜,甚至有听者能因此想出她因出身低微配不上魏玢,而被人奚落讥讽的画面,以至于连魏蕴都回想起了她从前说的那些话,心中不由地生出了几分懊悔。
赵统默了默,才说:“真心待你的人,不会在意你出身高低。”
薛鹂几乎想要冷笑,不过是嘴上说的好听罢了。世上的男子总是最诡诈狡猾的,哪有不在意出身高低的,只有被礼法训教到昏了头的女子,才会甘心与一无所有的庶人私奔。
她的父亲如今虽去做了被士族所轻蔑的商贾,却足够精明自私,曾将她的阿娘哄骗得死心塌地。
魏玢在乎,梁晏必然也在乎,赵统说不在乎,不过是因为他如今不需要,他早已重权在握,再娶名门之后便会被视为野心勃勃。倘若有朝一日他需要联姻笼络势力,只怕是他发妻在世都能被一脚踢开。
薛鹂强忍不耐,低垂着眉眼故作伤心状,赵统自知惹她不悦了,也知趣地不再多说,只留下一句耐人寻味的话。
“我等你日后来寻我。”
说完他便离开了,魏蕴冷着脸催促家仆驾马。
薛鹂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她扶着车壁,问晋熠:“表哥让你来的?
J晋熠一声不吭,仅是漠然地点了点头。
倘若留下的是晋青还好,偏偏是个哑巴似的晋熠,薛鹂拿他毫无法子,想必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心中愈发不耐。
魏蕴也阴着脸,瞥了眼晋熠后,幽幽道:“表哥对你还真是上心。”
她索性沉默着不去反驳。
两人因突然冒出的夏侯信被搅了兴致,路上也没有再说什么话,回府后也早早散了。
姚灵慧坐在院子里纳凉,树上挂了两盏灯笼,照见她脸上略显得意的笑。
“阿娘可是遇上了什么好事?”
姚灵慧冷哼道:“薛氏遭祸,可不正是天大的好事。吴地起了反贼,你叔父他们从前上赶着讨好淮阴王,如今反遭连累,写信请我去找你舅父说几句好话。”
离开吴郡时,薛氏的长辈还嘲讽她们去魏氏打秋风,魏氏的人必定不会理会她们,如今这一遭也算是让姚灵慧扬眉吐气,彻底舒坦了一回。
薛鹂却忍不住有些发愁,前几日只听说是有藩王起兵造反,不曾想连薛氏都能牵扯进去,恐怕这件事不好平息。如今魏氏也插手了,只怕在不久后平远侯也要领兵去平乱,莫要将梁晏牵扯进去才好。
薛鹂忧心忡忡地回到屋里,看到桌案上架着的琴,这才想起远在冀州的魏玢。他送了一张琴给她,让她好好练琴,待他回来再查阅。换做是从前,她为了讨好他自然是什么都肯用功,如今梁晏对她动了心思,她自然没有多余的精力再耗费在魏玢的身上。
“将琴移开,放在此处碍手碍脚的。”她坐下饮茶的时候,才注意到到卧房里有股冷香,熟悉却又说不上名字,出声问道:“今日燃的是什么香,似乎与往日不同。”
正在铺床的侍女听到声音,停下动作回答道:“是大公子命人送给娘子的香。”
薛鹂这才想起来,前几日她随口说喜欢魏玢身上的气味儿,他便命人将熏衣的香送了过来。分明当日她觉得好闻极了,甚至忍不住贴近多嗅了几下。兴许是在屋子里久了的缘故,同样的香气,今日再闻到,却没有当日的感受。
或许正如魏玢此人一般,初识只会看到他的高洁文雅,待时日久了,便要觉着他虽美名远扬,性子却无趣寡淡,还是远远地观瞻最好。
齐国的朝政早已混乱不堪,徇私枉法贪墨军饷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冤假错案更是数不胜数。似乎是为了给新上任的梁晏一个警告,他初上任便要去处理堆成一座山似的卷宗,为避免底下的人阳奉阴违,他还要亲自去狱中刑审。
由于常年不见天日,狱中泛着一股阴冷潮湿的霉味,以及一些难言的腥臊恶臭。
梁晏没有因此退缩,反而愈挫愈勇,加之魏恒在暗中打点,虽有太尉府一派的人为难他,同僚们到底是不敢在明面上给他使袢子。
他忙了好几日,连侯府都不曾回去,虽说三公曹的差事又苦又累,并不如他所想的顺心,更不被亲友所看好,然而能做自己想要做的事,至少日后想起来不会因此而悔过。正如薛鹂所说,尽管去做,是非成败何必过问。
想到薛鹂,他心上忽地一软,疲倦似乎也消去不少。
等手上的政务稍闲下来的时候,他回侯府已经是深夜,马车行至途中,他却忽地来了兴致,想要去洼地看一眼萤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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