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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番外-10

53 番外-10 (第1/2页)
  
  孩子出生后,向芋有那么一点郁闷。
  
  每天看见靳浮白在眼前晃,她就更加不开心。
  
  不开心的原因很简单。
  
  靳嘉澍这个小朋友好看是好看,可他简直和靳浮白长得一模一样。
  
  刚出生时皱皱巴巴也看不太出来,隔天,这个粉团子就展露了他的真实面目。
  
  靳嘉澍还是个很规律的小朋友。
  
  他如果哭,很快能找到原因,饿了或者想上厕所,或者哪里不舒服。
  
  他只是用哭声在用他们沟通。
  
  其他时候,他很安静也很乖。
  
  真的连性格都像靳浮白。
  
  向芋很是忿忿,几次咬着靳浮白的脖子或者手臂:“我怀胎十月生出来的宝贝,怎么和我一点都不像的?长相也就算了,连性格都不像我?”
  
  靳浮白安慰她,也许长大后性格就像你了呢?
  
  向芋更崩溃了。
  
  长大了性格才来像她?那可完了,她是咸鱼啊,是沉迷手机小游戏的咸鱼啊!
  
  男孩子果然还是应该像靳浮白才更好吧?
  
  可要是完全像他,向芋又很不甘心。
  
  反正为了这个事儿,有那么几天,靳浮白脖子和手腕总是顶着牙印的。
  
  被咬的人丝毫不恼,有时候向芋忘了,靳浮白还主动把手腕往她眼前一伸:“今天不给戴点什么首饰了?”
  
  向芋毫不犹豫地啃上一口,说是向氏名表。
  
  他若是不躲,她就干脆地连着啃两口。
  
  靳浮白那双深情眼里就噙满笑意,故意逗她:“今儿戴两块表啊?是不是有点太招摇了?不怕我出门被哪个小护士给看上了?”
  
  向芋故意做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你家里有老虎,我看谁敢盯。”
  
  可能真的“一孕傻三年”,自己挖坑把自己给说进去了,说自己是母老虎。
  
  这种时候,靳浮白都不说话,偏头轻笑,被抓住又是一顿咬。
  
  靳浮白其实还挺享受这种方式。
  
  毕竟她和唐予池闹,或者和李侈、骆阳玩笑时,随手拎起什么都能当武器。
  
  但咬人这个法子,只针对他。
  
  也算是一种,独特的“偏爱”吧。
  
  不止生气和打闹,床笫情绪到达顶峰时,向芋也喜欢咬他,以此抵挡她隐忍不住的呼声。
  
  有时候靳浮白会觉得,向芋上辈子可能是个小吸血鬼。
  
  但“吸血鬼”转世也有脆弱的时候,生产完这两天,哪怕她精神看起来不错,其实也还是虚弱的。
  
  咬他时留下的牙印,都比以往轻很多。
  
  为了以防意外,靳浮白和医生商量后,决定让向芋在医院多住几天。
  
  向芋身体还在恢复中,老教授来嘱咐过,让她不要长时间玩手机,说是很毁眼睛。
  
  手机里占了大半块屏幕的各种小游戏,向芋也只能含泪挥别。
  
  正逢冬季,北方院落里都是枯木,风萧萧,还常有霾色。没办法去医院的院子里溜达。
  
  所以有时候小靳嘉澍睡着了,靳浮白会给她读一些书籍,给她解闷儿。
  
  向芋自己不喜欢看书,但靳浮白无论读什么,以他的声音,读出来都很好听。
  
  她就说,上学时候语文老师要是有你这把嗓子,我成绩还能再高一点。
  
  靳浮白翻动书页,笑着说,还是别了。
  
  “你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笨,觉得我朽木不可雕?老师再好也教不了我?”向芋眼波一横,连连发问。
  
  “让你遇见个那样的老师,再发展出一段师生恋,那还有我什么事儿?”
  
  向芋笑起来,问他,每天读书给她,是不是怕她知道的少,当不好妈妈。
  
  他说不是,是因为怕自己当不好爸爸。
  
  初为人父人母,说不紧张是假的。
  
  可向芋却很是温柔地说过,“原来孩子,真的是爱情的结晶呢。”
  
  病房里有股淡淡的甜香,不知道是婴儿沐浴露还是宝宝霜的味道。
  
  靳浮白手机响了几下,是李侈说想把酒店旁边的店面兑下来,开个重庆火锅店。
  
  他先给李侈回了信息,然后同向芋说起这件事。
  
  听见“重庆火锅”这四个字。
  
  向芋脑子里浮现无数弹幕:
  
  小郡肝,鸭肠,黄喉,毛肚,猪脑,牛肉她一阵点头,说不知道是不是怀孕之后吃得太清淡营养,总想吃点辣的,让李侈开吧,以后好去蹭饭。
  
  可是有时候食欲一来,很难抵挡。
  
  向芋咽了咽口水,神色怏怏地同靳浮白说:“完了,我现在就想吃。”
  
  这种餐食,医生是不让的。@刚生产过,吃辛辣很容易影响恢复,对身体不好。
  
  靳浮白也不可能同意。
  
  可他真是看不得向芋垂着眉眼的失望样儿。
  
  晚上,靳浮白买了一份自热小火锅回来。
  
  煮好后,用清水涮了半天,在向芋的指挥下,挑最大的一块毛肚夹给她。
  
  @他说:“只吃一块解解馋,问题应该不大。”
  
  向芋眉眼带笑,咽下毛肚,激动得口齿不清:“我感觉我的灵魂都得到了救赎!”
  
  一大盒自热火锅她只吃了一块,剩下的,依向芋这种小抠门的性格,丢掉实在是说不过去。
  
  于是她和靳浮白说,你吃了吧,我不会馋的,真的。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靳浮白吃到第二块,向芋已经扑过去,用吻迷惑他,叼走了他嘴里的牛肉。
  
  在靳浮白眯缝着眼睛看过来时,这位新上任的妈妈有着孩童般的幼稚。
  
  她高举双手:“不会有下次了,我保证。”
  
  当然,这句话是在她把牛肉完全咽下去之后,才说的。
  
  靳浮白盯她将近半分钟,最后无奈地哄人:“等你恢复好了,想吃多少吃多少,这段时间再辛苦一下?”
  
  向芋反正是吃过牛肉了,卖乖,点头点得可顺溜了:“好的好的,不辛苦,一点也不辛苦的。”
  
  她这个样子,眉眼含笑,看上去很幸福。
  
  靳浮白却是忽然想起,生产过程中向芋的样子。
  
  她那时耗光了体力,满额汗水眉心紧蹙,却又眼睛很亮地说:“靳浮白,你说我会不会生完孩子就死了。"
  
  “不会,别乱想。”
  
  “那你说你爱我,不许停。”
  
  那时她发丝浸了汗水,粘在脸颊和脖颈上。
  
  靳浮白看着她,说了不知道几百次“我爱你”,最后靳嘉澍小朋友终于肯出来看看这个世界,向芋也虚弱地回应靳浮白,我也爱你啊。
  
  靳嘉澍扯着嗓子大哭,却像在说,他也爱他们。
  
  那一刻产房里的味道一定不好闻,血腥混合了消毒液。
  
  可是后来靳浮白把早准备好的干柠檬和橙片给她闻,向芋却摇摇头,说她好像闻到一点沉香,就像他以前抽的烟味。
  
  那几个小时,是靳浮白此生最揪心的时刻。
  
  他的爱人都被汗水浸透,眉心轻轻蹙着,疲惫,却又那么坚强。
  
  千禧年时有一首老歌,Jay的《可爱女人》
  
  靳浮白心里,所有关于“可爱”这个形容,都是属于向芋。
  
  他的可爱的女人,每每思及她生产时的那种状态,靳浮白都有种被人伸手进去胸腔、狠狠揪了一把心脏的感觉。
  
  向芋还在打自热火锅的主意。
  
  他俯身去吻向芋的额头,情不自禁又说:“我爱你。”
  
  这会儿向芋不需要加油打气了,坐在病床上,笑话他:“靳浮白,你好俗啊,来来去去只会说这个。”
  
  是俗了些。
  
  会说“我爱你”。
  
  买花也会优先选玫瑰。
  
  所有人都是这样传递爱意的,这方式之所以变得俗了,就是因为太多太多人喜欢。
  
  靳浮白说,让我这样俗气地爱你一生,你觉得怎么样?
  
  向芋扬了扬下颌,一脸傲娇。
  
  她说,甚好。
  
  靳嘉澍小朋友出生后,帝都市进入12月份。
  
  连着两天多云,隐约有霾,室外阴冷阴冷的。
  
  靳浮白的堂弟靳子隅从国外回帝都市办事,正好听说孩子出生,于情于理的事儿,也就顺路拎着果篮过来看一眼。
  
  私立医院,顶楼一层都是vip病房,倒也不算隔音。
  
  走廊里,隔着病房门就听见向芋说:“小靳子给哀家削个水果”
  
  被唤作“小靳子”的人,声音淡淡地问她:“我又成太监了?那儿子哪来的?
  
  “我自己怀自己生的呗!”
  
  “.
  
  那真是,感动天地。”
  
  靳子隅之所以能听出向芋的声音,是因为他有那么几次和靳浮白通话,时常听见他这位嫂子的声音。
  
  好像有一次是国外的夜里,靳子隅给靳浮白打电话询问要事。
  
  国内是早晨,靳浮白大概是把手机开着免提放在洗漱台上的,能听见他这边关掉了水龙头。
  
  然后就是向芋的声音传出来,欢欢喜喜的“靳浮白,你刮胡子吗?我帮你吧。”
  
  “
  
  不用了。”
  
  “就让我帮你吧,我喜欢刮那个剃须泡沫,感觉像在给圣诞老人卸妆。”
  
  靳浮白很是无奈:“一个月刮破我好几次了,还来?”
  
  “我感觉我手艺精进了,不信你试试。”
  
  “试,等我接个电话。”
  
  那几天靳子隅这边刚和褚琳琅吵过架,工作也有不顺。
  
  偏赶上养在外面的情儿也作,平时还是个红颜知己、解语花,那阵子卯着劲儿惹他心烦。
  
  他自己在办公室住了几天,冷不防听见靳浮白那边气氛活跃的对话,靳子隅当时是怔了的。
  
  靳子隅想起那段对话,停住脚步,站在病房外愣了半天,迟迟没有进去。
  
  向芋住的是一家私立医院,病房还算宽敞。
  
  窗边放了张暖橙色双人座沙发,加湿器缓慢地吐着白雾。
  
  桌子旁堆了不下十个鲜花和果篮,看起来就知道向芋和靳浮白人缘不错,身边热闹。
  
  靳浮白此刻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把苹果皮一层层削掉。
  
  手法熟练得,果皮垂下很长一条,断都不断一下的。
  
  隔着玻璃窗,那截自靳浮白手上呈螺旋状慢慢落下的果皮,让靳子隅怔怔,也让他想起一段看似平常的往事。
  
  那应该是2012年的秋冬,靳浮白的外祖母生了一场病,出院后身体仍然欠佳,几天没有出面。
  
  老人家是集团内举足轻重的元老级人物,靳子隅这个堂弟也终于有机会跟着家里人去探望,聊表心意。
  
  有权的长辈都在屋子里,谈的是要事。
  
  那时候靳子隅离核心人脉很有些距离,在家族里稍显拘谨。
  
  长辈们谈论的那些,靳子隅倒是有心想听,又觉得自己实在没什么身份。
  
  野心勃勃跟进去,再戳在那儿,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着实太过尴尬,且太容易被看透。
  
  靳子隅索性从退出去,另寻他法。
  
  他和这边人都不熟,只和靳浮白走得稍稍近一些,便决定去找他。
  
  问过人才知道,他堂哥在鱼池边喂鱼。
  
  大晚上的,池水黑咕隆咚,能看见什么鱼?
  
  准是靳浮白懒得听他们絮絮叨叨,随便找个理由躲了出去。
  
  那时候靳子隅是羡慕靳浮白的。
  
  他们的处境完全相反:
  
  一个想听,没机会。
  
  一个有机会,想着法儿地躲出来。
  
  靳子隅找到靳浮白时,他正坐池边。
  
  汉白玉砌的池壁,在夜里呈现出一种灰白。
  
  靳浮白大概是嫌冷,没坐在池壁上,不知道从哪儿拖了把椅子,懒散地靠在椅子里,叼着烟打电话。
  
  青白色烟雾自他指间腾起,一股子沉香味儿。
  
  也不知道电话里的人说什么了,靳浮白居然满眼笑意,带着些自己可能都没发觉的浪劲儿。
  
  他问电话里的人:“想我?”
  
  靳子隅听见,高高挑起眉梢,忽然想起近期听到的传闻:
  
  据说他堂哥身边最近有个女人,还挺宠的。
  
  等靳浮白挂断那通“春意盎然”的电话,靳子隅才搓了搓被风吹得生疼的耳朵,走过去:“堂哥,和哪个红颜知己聊天呢?明明后天就启程,偏要骗人家说年后才回国?”
  
  靳浮白闻声回眸,在异国他乡的凉夜里,幅度微小地弯了弯唇角。
  
  他俯身,把烟按灭在池边,烟蒂落入垃圾桶。
  
  “逗逗她。”他好像是这样说了一句。
  
  耳边忽起一阵疾风,带着冬季的凌冽。
  
  等靳子隅反应过来靳浮白说了什么,靳浮白面前已经多了一个人。
  
  是他外祖母的秘书找过来,说老太太有个电话,让靳浮白帮忙接一下。
  
  靳浮白接了电话,同人说几句。
  
  神态淡淡,和他刚才打电话时态完全不同,没有那种放松的、暖意融融的笑。
  
  靳子隅那时打量着靳浮白,很是诧异。
  
  他堂哥被视为老太太的接班人,联姻是一定的。
  
  在他们的大世界里,单打独斗成不得气候,身边的人脉关系越多越好,而最牢靠的一种捆绑方式,就是联姻。
  
  婚前对几个女人感兴趣倒是没什么。
  
  但要是真有感情,挺麻烦吧?
  
  靳浮白要去里屋给外祖母传个话,走几步,突然扭头:“和我一起?”
  
  他大概是知道靳子隅也希望找个理由跟着,所以开了这个口。
  
  整栋别墅都是按照靳浮白外祖母的喜好装修的,老人家都喜欢那种沉沉的实木,整栋别墅有种沉闷且富有年代的感觉。
  
  螺旋扶梯也是铺着实木地板的,踩上去,发出沉闷的声音。
  
  顺着楼梯一阶一阶走上去,坐进人群里,他就算是摸碰到了集团最核心的圈子。
  
  靳子隅记得他那晚每迈出一步的紧张,为了缓解情绪,他状似玩笑问了一句,堂哥,你不是那种要美人不要江山的人吧?
  
  靳浮白只是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但随后,他看了眼手机,却问靳子隅,知不知道哪里有卖钻石耳钉,要成色好的。
  
  别墅的螺旋式楼梯中央,是几盏大水晶吊灯。
  
  一楼半有扇窗子是开着的,水晶坠被风吹得轻轻晃动,灯光晃眼。
  
  那天靳浮白带着靳子隅进去,屋子里是长辈们对于集团发展策略的谈话。
  
  靳子隅听得几乎入迷,眼角余光却瞥见靳浮白悄然起身,往门外走去。
  
  现在回忆起来,也许那天就是他们人生的分水岭了。
  
  他们明明走上了同一条实木阶梯,随路径盘旋着进了同一间房门。
  
  可各自想要的是什么,却在后来一目了然。
  
  等靳子隅从这段往事里回神,病房里面的靳浮白已经削好苹果和梨子,分成小块放在果盘里。
  
  向芋坐在病床上,很是挑剔地说:“梨子不能分开吃的,分开吃就成了分离了,寓意不好的。”
  
  靳浮白一笑:“谁说的是分离,我说是不离不弃,行不行?”
  
  不知道为什么,靳子隅突然不敢迈进去。
  
  好像一门之隔的病房里,是另一个世界。
  
  也好像他进去,就会永远陷进去。
  
  靳子隅站在满是消毒液味道的走廊里,一时间五味杂陈。
  
  甚至突然想起高中时的初恋女友。
  
  他也有过纯粹的、不掺杂任何利益关系的恋爱。
  
  那时候他还在上大学,打篮球时被撞到,不慎摔伤,膝盖和手肘破了好大一块。
  
  他的初恋女友从观众席里冲出来,激动地和对方撞他的球员对峙。
  
  可她平时,是个连和她说话都会脸红的女孩。
  
  那天初恋女友小心翼翼地拿着棉签帮他涂碘伏时,被他偷吻脸颊,羞得头几乎垂到胸口。
  
  他是否有过难以平复的怦然心动?
  
  因为初恋女友是穷留学生,毕业只能回国内老家,而他不准备回国发展。
  
  分别时她怎么说?说早知道会是那样的结果,他不会为了她放弃任何,可她明知道,也还是陷进去了,她含泪祝福他想要的都能得到。
  
  那天分手时,他是否有过不舍?
  
  这些靳子隅以为自己早已经忘却的往事,一帧一帧自脑海浮现。
  
  手机在裤子口袋里,连声震动。
  
  有褚琳琅语气生硬、宛如汇报工作般公事公办的信息。
  
  有情人发来的假意迎合。
  
  也有业务往来伙伴带着利益目的的问候。
  
  他在病房门口靠着墙壁,站得太久,连医护人员都察觉到不对劲,想要过来问问情况,被靳子隅打了个手势制止了。
  
  他压低声音,说,我这就走。
  
  靳子隅拿出手机,划掉屏幕上所有消息,给靳浮白发了一段措辞。
  
  大意是说他此次回帝都市行程匆忙,不能当面聊天很遗憾,并恭喜他喜得贵子。
  
  “恭喜”两个字打出来,停留在屏幕上。
  
  既真诚,又让人觉得胸腔空旷。
  
  转身准备离开时,隐约听到身后病房里传出来一阵笑声是向芋叉了一块水果去喂靳浮白,可能是因为不专心,戳到了他堂哥的下颌。
  
  靳浮白“啧”了一声,说,怎么着?太后娘娘对小靳子的五官位置不满意?想把嘴给往下改改?
  
  靳子隅把果篮留在了医院问询处,在里面塞了个砖头般厚实的红包,转身离开医院。
  
  出了院门,他坐进车里,司机问他去哪,他摸到自己裤兜里的车钥匙,才回神。
  
  靳子隅没下车,只说说,带我随便转转吧,师傅。
  
  12月的帝都市不算讨喜,车子开过长安街,故宫红墙金瓦,也没能让人燃起一丝丝兴致去细细观赏。
  
  靳子隅是在接到褚琳琅质问的电话后,才稍微打起些精神。
  
  “靳子隅,你什么时候回国的?你回国去见了谁?!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今天出席大伯的饭局只有我一个人来,你知道我多尴尬吗?”
  
  褚琳琅的声音还是那么不讨喜,语气也冷冰冰,像个机器人。
  
  但也还好,这声音像是一条把他拉回自己世界的绳索。
  
  靳子隅说:“你急什么,我明天就回,我不在你睡不着?不是说要去找别的男人?怂了?"
  
  电话被对方狠狠挂断。
  
  靳子隅突然压下情绪,笑了一声。
  
  无意间窥见一方不属于自己的温暖生活,居然怅然若失。
  
  是他太贪心了。
  
  还好褚琳琅的电话,提醒了他,他当初义无反顾地选择的,是什么样的世界。
  
  他想了想,给褚琳琅真诚地发了信息:
  
  【谢谢你的电话。】
  
  褚琳琅秒回:
  
  【神经病!】
  
  靳子隅无视她的恶劣语气,再次真诚发问:
  
  【我明天回去,你来接机吗?】
  
  可能他真的太反常了,彻底惹毛了褚家的大家闺秀。
  
  她一个居然爆粗口骂人:
  
  【接你妈!】
  
  靳子隅对着手机屏愣了许久,大笑出声。
  
  出租车开过长安街,他说,师傅,麻烦您,送我去机场吧。
  
  其实生产前,靳浮白很担心向芋会出现产后抑郁。
  
  他看了很多相关书籍,也咨询了医生,生怕哪里准备得不够充分,让向芋在有压力或者不开心。
  
  但向芋的情绪其实还算不错。
  
  哪怕出院之后回到家里,每晚依然要在夜里醒来很多次,给小靳嘉澍喂奶,帮他换尿不湿。
  
  靳浮白永远陪着她,用男人特有的笨拙,抱着孩子轻声哄着。
  
  他给向芋和靳嘉澍小朋友讲《安徒生童话》,把他们哄入睡,自己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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