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互为磨心 (第1/2页)
　　
　　雨萱好像一夜之间学会了安守本分。
　　
　　在考前复习的最后几天里,努力学到自己睁不开眼睛,还一杯一杯地灌着咖啡提神。可即便如此,那些让人费解的数学题和晦涩拗口的文言文也没有在她脑海里留下什么清晰的印记。
　　
　　这一次雨萱准备未雨绸缪,打算先给哥哥送个小礼物贿·赂他一下一伸手不打送礼人嘛!
　　
　　雨萱知道哥哥平日工作疲累的时候烟不离手,原本早就想买一个打火机,这样哥哥可以随时带在身上,就好像她跟在哥哥身边一样。可现在雨萱觉得自己想时时刻刻跟在哥哥身边简直是痴心妄想白日做梦,哪怕是在梦里,她最近也常常梦见哥哥嫌弃她,不让她总来烦他时皱着眉头的样子。
　　
　　于是雨萱去店里把打火机换成了烟灰缸。雨萱只想在家里静静地等着哥哥回来,只要在他抽烟思考工作时,能在他手边替他盛着烟灰,对她来说已经很知足。
　　
　　雨萱还有好多事情要计划安排,可这偏偏是她最不擅长的事情。
　　
　　她要自己学着独立。如果有朝一日真的做错事惹怒了哥哥或是被陆家扫地出门,她也要学会养活自己。上次孟涛给她安排了一个很好的机会,雨萱决定大胆试一次。如果她能做得不错变得有钱了,不但可以安身立命,还能帮哥哥快点凑够老婆本,等他结婚的时候再包个大红包。
　　
　　陆诚看着桌子上雨萱给他的烟灰缸,哪里舍得往里面弹烟灰呢。现在的雨萱疏远又躲闪,这对陆诚来说是致命的打击。他小心翼翼地端在手里摩挲着,一次又一次地反省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她,怎么突然就跟自己有了隔阂。
　　
　　难道雨萱真有了喜欢的男生又不敢说吗?
　　
　　陆诚已经在心里发过誓,再也不为感情的事情难为雨萱,更不会再去质问她甚至责打她。如果有人爱雨萱,那他唯一能做、应该做的,就是对雨萱更好,让她心甘情愿地留在自己身边。
　　
　　夜已深,估摸着雨萱已经睡了,陆诚起身到了她房间门口,犹豫再三还是想进去看看。意外的是,雨萱的房门是锁着的。
　　
　　为什么要锁门呢,雨萱的心,是不是也从此对他锁上了?
　　
　　陆诚心烦意乱地伫立在房间门口,屋里好像传来了雨萱噩梦中的低声啜泣,他有备用钥匙,可是既然雨萱不愿意他进屋,他又怎么能强求呢强忍着心里的伤痛,陆诚开车出门,在空旷的大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荡着。这五年时间,好像会比过去的十几年更漫长更艰难。陆诚摇下了车窗,依然觉得胸口闷得透不过气来。过些天圣诞节的时候父母一定会回来陪雨萱过节的,如果看到他们俩现在这样,母亲肯定心疼担忧,父亲又会不会不再放心把雨萱交给他?可是现在,打也不行哄也不会,他突然就拿雨萱没有办法了…
　　
　　陆家,雨萱的房间里。
　　
　　她又梦见了那年在海边,哥哥让小小的她一个人对着大海罚站。哥哥说,她要是不认错就不要她了,她踮起脚尖来拍着哥哥的车门,他真的不在了,不在了…
　　
　　哥哥带她去孤儿院,那么冷峻严肃的表情告诉她,换了别的孩子,谁都会比她努力,比她珍惜现在的学习和生活哭喊着从睡梦中惊醒后,雨萱趴在窗口向外面张望,哥哥的车又不见了!这么晚了哥哥会去哪儿呢,雨萱很怕很怕,顾不上穿鞋就跑到陆诚屋里敲门,结果却依然没人应雨萱自己开了门,哥哥的书房她已经好些天没来过了,这次再来恍若隔世。
　　
　　由书房走进卧室,被子铺得整整齐齐,看来晚上回来就没睡过。雨萱伏在陆诚床上,被褥上弥漫着清幽的草木气息之余还混着些许烟草味道,这是专属于哥哥的味道。她闭着眼睛,不敢让自己的泪水落在哥哥枕头被子上。
　　
　　陆诚在雨萱心里一直都是十全十美无所不能的,是她最崇拜最仰慕的人,虽然自己平凡普通,可是有个这样的哥哥还是很骄傲的。不过现在,陆诚这两个字对雨萱来说真有点儿高不可攀。他高高在上,连跟她最后一点点的血脉联系都没有了。
　　
　　桌子上的烟灰缸干净如新,看来哥哥没用过。是不喜欢吗?雨萱又轻轻摸了一下,这是她选了好久的,用了她全部的零用钱。
　　
　　雨萱晃晃悠悠地下了楼,在客厅里四处打量着。这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家,每一处地方都有她成长的记忆。她幽幽地望着门口,摆放着两双哥哥常穿的皮鞋。雨萱鬼使神差地走过去,学着刘妈的样子给哥哥擦起皮鞋来。
　　
　　这是雨萱第一次做这些事情,以前都是陆诚照顾她,替她安排好衣食住行。雨萱笨拙地把鞋油挤在鞋面上,不一会儿功夫就弄得自己满手都是,皮鞋上也是块块斑驳很不均匀。正在雨萱焦急之际,陆诚开门回家了。
　　
　　看着雨萱脸上脏的像个小花猫,陆诚也是颇为意外,“你这么晚不睡觉,在这做什么?”
　　
　　“哥我睡不着,想帮你擦擦皮鞋,不过好像擦坏了……”雨萱被陆诚吓了一跳,两只小脚局促地站着。
　　
　　“睡不着?”陆诚听她不跟自己说实话心里憋了一股气,走过门廊也没有开灯,“睡不着来陪我加班。”
　　
　　陆诚所谓的让她陪着,是让她在他书桌前罚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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