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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 ①①

92 ①① (第1/2页)
  
  林喜柔在心里说,没错。
  
  自己从没害过她,一次两次,都是那个女人出的手。
  
  对炎还山一家,她很客气不是吗?没拿他们做血囊,死过一次之后再回来,也没计较过她把自己推进浴缸触电的事那个女人为什么就不能安安分分、不给她惹麻烦地活着?为什么就不能学着乖点、不再撞南墙呢?
  
  炎拓这话,真是说到她心坎里了。
  
  “你的意思是,你不介意早些年的事?”
  
  炎拓说:“也不是不介意,花了很多时间去想。我也说不清楚谁对谁错,我妈第二次杀你,要是成功了,死的不就是你了吗?一半一半的事情,只能说,老天没偏着她吧。”
  
  “那你怎么看我?”
  
  炎拓沉默了一下:生亲不如养亲,林姨,说句良心话,你养我这么多年,没亏待过我。”
  
  “那你妹妹呢,我抱走了你妹妹,你怎么想的?”
  
  炎拓笑了笑:“说实话吗?”
  
  “说实话。”
  
  炎拓:“说实话可能会显得有点无情,没看到日记之前,我连自己到底有没有妹妹都不太确定。后来知道有,但我已经不记得她的长相了,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从来没相处过,你要说有什么深厚的兄妹之情,纯粹骗人的。”
  
  “也不想知道你妹妹的下落?”
  
  “有好奇心,林姨你要是肯说,不妨告诉我。毕竟是亲人,她如果过得不好,我也能帮帮她。”
  
  林喜柔死死盯着炎拓的眼睛:“为什么把日记本藏得那么隐秘、怕人发现?”
  
  一直在边上旁听的熊黑没忍住:“林姐你这不多此一问吗?他要是天天放床头,你不膈应得慌啊?”
  
  林喜柔厉声吼了句:“你给我闭嘴!”
  
  熊黑自讨没趣,朝天翻了翻眼。
  
  炎拓吁了口气,示意了一下自己现在的处境:“我就是怕这个,怕你知道了之后,心里有芥蒂。又怕你觉得我不该知道你早年的秘密而且,毕竟是过去的事情了,我觉得不提、不问,对双方都好,所以,就那么放着了。”
  
  林喜柔没再问,低头看地上的那本日记本。
  
  难怪第一眼看见,她就觉得这砖红色的封面眼熟:炎拓的母亲的确有记日记的习惯,有好几次,她在台灯下埋头疾书,而自己,哄着闹腾不安的小拓。
  
  过了会,她突然抛出另一个问题:“农场那次,我们审狗牙,你为什么一直在门口偷听?”
  
  原来是农场这事发了。
  
  炎拓觉得心里更踏实了:早些时候,他就觉得身边“埋太多雷”,也仔细梳理过,万一事发,要怎么说。
  
  他说:“我好奇啊,狗牙‘死’那么久,忽然间活蹦乱跳地又出现了,林姨你知道我多激动吗?我只见过熊哥手指头没了又长,没见过死人复活啊。你不让我进去,我只好在外头听了——但我听也听得光明正大不是?我明知道有摄像头,没躲也没闪,当时我就想,拍到就拍到,反正我这种好奇心,从来没掩饰过。跟你说过,跟熊哥也说过。”
  
  熊黑不觉点了点头,正是炎拓的那次企图入伙的“剖白”,让他转了观感,觉得炎拓这人挺真实的。
  
  难得遇到一个知道内情、还能对地枭表示友好的人。
  
  可惜了,没法吸纳他,这样的人,不比狗牙或者李月英那种败类强多了?
  
  “那陈福和韩贯呢,他们出事,和你有关吗?”
  
  炎拓头皮一炸,险些变色,好在及时反应过来,表情转作疑惑:“陈福和韩贯?”
  
  顿了顿恍然:“就是熊哥看监控要找的同伴?”
  
  他苦笑:“林姨,这两人失踪了之后,熊哥跟我说要找,我才知道他们长什么模样的。你之前又没把他们介绍给我认识,我上哪认识他们啊。”
  
  林喜柔有些沉不住气:“那他们失踪之后不久,你为什么会开着吕现的车、在附近出现?”
  
  炎拓纳闷:“开吕现的车?”
  
  很快,他又“想”起来了,转头看熊黑:“这事熊哥知道。”
  
  熊黑茫然:“我?”
  
  “当时,我是在阿鹏那住着的,半夜熊哥送来个被枪撂倒的,还跟我说端了蒋百川的人,事情已经结束了。我心说既然事情了结了,那我也该走了呗,所以第二天借了吕现的车,想开回西安熊哥要是不说,我兴许还多住几天呢。”
  
  熊黑也想起来了,说了句:“没错,是有这事。”
  
  “可我前一晚没睡好,再加上开吕现的车不习惯,路上直打盹,还险些撞上别人的车。我心说算了,这状态,开回西安够呛,就又折回去了。”
  
  说到这儿,他抬头看林喜柔:“林姨,我就说这趟回来你怪怪的,话里话外敲打我你就为这些事啊?还有什么想不通的,你索性一次性问了完了,省得在心里头憋着。”
  
  林喜柔没吭声。
  
  她还真没别的什么好问的了。
  
  炎拓也不吭声,后背凉飕飕,怪不舒服,是冷汗浸透了的衬衫紧贴上来。
  
  他只卯死一点:不管是农场监控,还是石河县外的交通监控,抑或这个日记本,都不能真正说明什么。
  
  除非林喜柔拿到确凿的证据,否则,她只能怀疑他,而没法定他的罪。
  
  现在是问话,万一待会拳脚相加,他也得这么死咬。
  
  大事在进行中,他得尽量让事情平顺。
  
  过了会,林喜柔吩咐熊黑:“你跟我出来一下。"
  
  出去了两,房间里还剩下两,冯蜜的枪口没再对着他了,拿在手里绕着玩。
  
  炎拓皱眉:“你别玩枪,万一走火了,我冤死了。"
  
  冯蜜还真听话,没再玩了,顿了几秒问他:“你刚说‘索性一次性问了完了’,那我问一个啊,看你说不说真话。”
  
  炎拓瞥了她一眼:“你说。”
  
  “你喜欢我吗?”
  
  炎拓说:“不喜欢。”
  
  冯蜜咯咯笑起来,笑到末了,轻轻叹了口气,点评说:“是真话。”
  
  女女大走廊里味道太难闻,林喜柔一直走到楼外头,才停下脚步。
  
  这片楼真是安静,一墙之外就是街道上的车声,车声不绝,就更显得这楼寥落:明明紧挨着热闹,却只是“挨着”而已。
  
  林喜柔问熊黑:“你觉得他的话,可信吗?”@熊黑挠了挠头:“林姐,你挺能沉得住气一人,怎么为了本日记本就大动干戈的?这换了我,我爸妈死了,留下本日记,我也会收着啊。”
  
  林喜柔有些失态:“你不懂,那时候他小,我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我只跟他说过他妈妈出意外瘫痪了。”
  
  熊黑说:“炎拓有一句话没说错,人有好奇心嘛,他长大了,肯定想知道当年的意外是怎么回事,就算没这本日记,他也会从别处打听。不过有这本日记也没什么,他妈是自己找死,人炎拓也说了,她要杀你,结果被反杀了,这能怪谁?他爸死了老婆看不开,心情抑郁,抑郁着抑郁着就绝症了,又不是你让他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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