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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顺书阁 > 被嫡姐换亲之后 > 71 为何至此

71 为何至此

71 为何至此 (第2/2页)
  
  “也是。”纪明遥缓缓归座。
  
  冯嬷嬷一喜,却又不敢这就放下心。
  
  “太太惦念着子女,子女又何尝不思念太太。”纪明遥感慨道,“恰好这两日秋闱才过,学里费先生只与孟家三郎说考题。左右明远离下场还有几年,想来今日的课不听也罢了。”
  
  她笑道:“嬷嬷再稍等等,我去叫上明远一起走。”
  
  冯嬷嬷几乎傻在了地上。
  
  纪明遥便命:“春涧,给我梳头,我先去学里。”
  
  “二姑奶奶!”冯嬷嬷忙叫一声。
  
  “嬷嬷还有什么话?”纪明遥笑问。
  
  “没什么!”冯嬷嬷忙挤出笑,“是奴才又错了:一家一二百人过冬的东西,自然是要紧的。请二姑奶奶不必费事梳妆了,奴才这就回去给太太回话,只说二姑奶奶也记挂着太太呢!”
  
  “那,真是辛苦嬷嬷跑一趟了。”纪明遥示意春涧,“快好生送嬷嬷出去吧。”
  
  “是!”春涧忙走过去,清脆笑道,“嬷嬷快请!”
  
  两人走出房中、又行出了院外。
  
  纪明遥垂下双眼。
  
  默然片刻,她重新拿起了账册。
  
  冯嬷嬷灰头土脸地回了安国公府。
  
  把话一字一句全回了,她不禁对着太太抱怨:“二姑奶奶可真是滑不留手!”
  
  “明遥从小机敏,”温夫人并不意外,“你叫不来她,也是应该的。”
  
  “她这机灵,帮着太太的时候多好?”冯嬷嬷叹道,“如今对付起了太太,真叫人恨得牙痒痒!”
  
  “谁叫明远在她那。”温夫人到底叹出一声。
  
  “我是没办法。我也早就管不了她了。”她道,“是老爷非要她回来,就让老爷愁去吧。”
  
  午饭前,安国公回府。温夫人便将话原样告诉了他。
  
  安国公自是发怒:“太太从小最疼她,不知为她委屈了三丫头多少次,又顶回了我和老太太多少次!现在可好,想叫她回来坐坐都不能!我竟不知,太太到底是怎么养的孩子,就肯这么娇惯着?!”
  
  温夫人并不为他的怒火害怕委屈。
  
  “我虽养得不好,也叫她遂了老爷的心,嫁去了崔家,还把明远接去上学了。”她只平静道,“老爷便怪我,我也无话可说。”
  
  安国公只能自己憋住火。
  
  半日,他道:“她忙,不能回来,四丫头不是同她最好吗?送去陪她吧!”
  
  “老爷说笑了。”温夫人回他,“四丫头才多大年纪,还要人照顾呢,她去,又要让明遥多添一重事。她本就忙得没空回来,老爷还要给她添乱?”
  
  就算真送四丫头过去了,又能打探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只怕她亲自去都不能。
  
  “什么叫我给她添乱!”安国公不禁骂了一句,“难道我做父亲的关心她,还关心出错了?天下岂有这样放屁的道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他又不能自己去崔家看出了阁的女儿他以前怎么就小瞧了这个惫懒乖张的丫头!
  
  温夫人仍不理他的怒骂。
  
  她已说累了,便坐回榻上。
  
  咽下一口茶润喉,她方道:“我只求老爷记得,明远还在崔家。”
  
  家里一共只有两个儿子。
  
  明丰才六岁,又是妾出,还未知天分能为。明远既居嫡、且居长,又勤奋好学,是各公侯府上都羡慕的好孩子,老爷心里当然明白孰重孰轻。
  
  安国公在炕桌另一边坐了下来。
  
  “这才过几个月,”他叹道,“怎么就成了这样?”
  
  温夫人无法回答。
  
  她也不想回答。
  
  “这事就且算了。”安国公只好说。
  
  大局未定,尚能徐徐图之,不可操之过急。
  
  “是。”温夫人应道。
  
  “太太请用饭罢。”安国公起身。
  
  “老爷去哪儿?”温夫人照常问一句。
  
  “去齐国公府。”安国公走出去,“晚饭不必等我。”
  
  上阳宫东门,昭阳门。
  
  看过亲外甥出来,齐国侯正满心愤懑,只因身在宫门,不好发作。
  
  便有下人匆匆赶来,回说:“安国公来找老爷了,正在府上等着!”
  
  “走!”齐国侯抢下马鞭。
  
  燥烈上了马,他指着命:“回府!去拿好酒,我要和他痛痛快快地喝一盅!”
  
  才跑来传信的几个奴才又忙上马,不要命地赶回去。
  
  齐国侯回到府上时,安国公已在自斟自饮。
  
  主人家进来,他并不起身见礼,只举杯一笑。
  
  齐国侯也并不问候。
  
  他敷衍地拱拱手,便往对面主位上一坐。
  
  看他这样,安国公放下酒杯。
  
  “是六殿下又有难处了?”他问。
  
  “呵”齐国侯一口气吐不出来,吃了火·药一样说,“中宫德不配位,满宫妃嫔奴才只会见风使舵,元后之子无人抚养,竟只由奴才照管,六殿下哪一日没有难处、又哪一日不受委屈!”
  
  他说得连连拍桌,拿起酒壶就往嘴里倒。
  
  安国公并不阻拦,只示意下人给他擦去面上身上的酒渍。
  
  “世兄”
  
  喝下三壶酒,齐国侯推开下人,捂面大哭:“我父亲征战南疆、收复南越、功劳赫赫!我姐姐中宫皇后、母仪天下!六殿下是元后所出嫡子,本该储位早定,只是我这做舅舅的无能J“今日我见六殿下的功课,陛下竟有五日没亲自看过了!”他泪流满面,“他可才六岁啊!陛下怎么忍心!”
  
  “世弟!”安国公提醒,“陛下圣明!
  
  1这话却更激起了齐国侯心里的怨怼。
  
  “圣明?”他冷哼,“我姐姐嫁给他快二十年,何曾有过分毫错处!他多年来偏宠卑贱姬妾,我姐姐一去,就为庶子夺了六殿下的名分,如此是非尊卑不分,何谈圣明?!”
  
  “还有!”
  
  齐国侯站起身,围着桌边走如困兽:“父亲去时,姐姐尚在,他却不肯依例加封我为承恩公;父亲的许多旧部,都被他调往各处;更不许我入军中,生怕六殿下有了些许依仗!”
  
  “亏待功臣之后、苛刻原配嫡子”他大骂,“他就不怕进了宗庙,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世弟!!”
  
  安国公这时才捂住齐国侯的嘴,厉声喝问:“你不要命了!”
  
  “你全府上千口人、你兄弟姐妹、你妻子、你儿子、你九族的命”他逼问,“你都不想要了?!”
  
  齐国侯满头的酒意迅速退去。
  
  他瘫坐在椅子上,却又咬紧了牙关:“有什么要紧!”
  
  “照这样下去,天下岂有我们齐国公府的活路!”他冷笑,“早死晚死而已!”
  
  “世弟,言重了。”安国公说,“陛下并非分毫不念旧情之人。”
  
  齐国侯双眼一瞪,张口便要反驳。
  
  “虽皇后已立,可储君未定,还远远没真到绝路。”但安国公下一句是,“六殿下还小,
  
  咱们且走着瞧!”
  
  酒在齐国侯心口作烧,烧得他眼里也簇簇钻出火苗。
  
  当日,两人在灯下谈至深夜。
  
  “世兄啊,你的新女婿家,倒似还可堪一用。”齐国侯醉醺醺地,笑说,“满京多少军功人家,老的少的都是一群怂蛋,倒是柴指挥从沙场上拼下来,还有几分血性!”
  
  安国公虽还有两分清醒,听了这话,也不由拍案大笑:“他们都还做梦呢!还以为,只要乖乖听陛下的话,就至少还有两辈子富贵!也不想想,等他们成了俎上鱼肉,人家想吃他们的血、喝他们的肉,还哪管他们祖宗是谁、给大周立下过什么功劳?”
  
  什么都不争,就只是坐着等死而已!!
  
  理国公府、长庆侯府、德庆侯府真是一群扶不上的烂泥!
  
  两人高举酒杯相撞。
  
  杯鸣酒四溅。
  
  萧萧雁群归。
  
  八月的第二十八天,秋闱放榜。贡院撤棘,考官准许归家。
  
  纪明遥缩在车里等崔珏出来。
  
  今天风还挺大。
  
  乌鸦叫得也有点吵。车里清净。
  
  好吧。
  
  是她有点不好意思在外面等。
  
  她悄悄推开一寸窗扇,紧盯门口。
  
  崔珏出来了。
  
  他穿的浅青长袍,看上去挺暖和的,似乎没瘦。
  
  @还是那么好看他在与其余考官道别。
  
  所有人都很急着回家的样子,坐车的坐车,上马的上马。
  
  观言叫他了!他走过来了!!
  
  他看了车一眼!
  
  纪明遥瞬间阖上车窗,坐了回去。
  
  不是,她躲什么??
  
  车外,有人在问:“崔翰林怎么不骑马了?”
  
  “你傻不傻!”另一个人笑说,“没看见车旁是丫鬟伺候?”
  
  @“哦哦”问的那个人恍然大悟,“崔翰林的夫人来了!"
  
  说笑声不绝。
  
  纪明遥两颊滚烫。
  
  她没听见崔珏回应的声音。
  
  但下一瞬,车帘掀起。
  
  眼前半暗半明。她日思夜想了整整二十二天的人迈了进来,停在她眼前。
  
  纪明遥有很多话想说。
  
  比如,她该问,二爷累不累?
  
  比如,她该说,她给他留了月饼,一早还去松太公家拿了柿子,每一个都好大!
  
  比如,她很想、很想告诉他她好想他。
  
  二十二天一点都不短。
  
  但她什么都没能说成。
  
  因为面前的人直接亲上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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