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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顺书阁 > 被嫡姐换亲之后 > 35 不愿睁眼

35 不愿睁眼

35 不愿睁眼 (第2/2页)
  
  上一世,她叫明遥。
  
  “明”是妈妈和姥姥的姓氏,被她继承下来。“遥”是妈妈起的名字,希望她能云程万里、直飞九天。
  
  直到熬夜猝死前,她都认为她没有辜负这个字。
  
  但她终究还是辜负了。
  
  这一世,她叫纪明遥。
  
  “纪”是她不得不冠在前面的姓氏。“遥”是到太太身边后,她自己选的名字。
  
  她对太太说,她想以“遥”字,永远记住生母。
  
  两世的生母。
  
  就算她还有无限的远志,在这个时代都几乎不可能实现了。更何况,新的人生,她只想好好活着、活下去。
  
  难道老天还会再厚待她一次,给她第三次生命吗?
  
  可她辜负了妈妈取的名字,却仍然希望保有它。
  
  她希望,妈妈和姨娘,她们还一直都在远处看着她。
  
  但虽然她并不认同各家宗祠,却尊重本时代人的习俗、信仰,更会尊重身边人的长辈祖先。
  
  纪明遥依礼数祭拜、祝祷,余光看见崔珏眼中似有清泪一闪而过,却并未落下。
  
  她原本已想起身,却又阖上双眼。
  
  算来,崔珏的母亲病重时,她大约才到太太身边。太太从前也没带她们姊妹来过崔家,所以,她与崔珏的母亲和父亲都并未见过面。
  
  既没见过,自然没有话能说。
  
  她也并没有祈求崔珏的父母保佑他如何如何。
  
  她只是想,如果人死后真的有灵魂、有仙界、有地府,那她的妈妈、姨娘和崔珏的母亲是否会相遇?
  
  若崔珏母亲有知,是否能转告妈妈和姨娘,告诉她们,她活得很好、很开心?
  
  下次祭拜妈妈和姨娘,她也会祈求她们能转告崔珏的母亲:
  
  她的孩子已经成人为官,长成了一个很好的人。
  
  他会是一个对国家和百姓有用的人。
  
  礼毕。
  
  纪明遥起身。
  
  看见崔瑜走向崔珏,她便没有过去,只与大嫂一同行在后面。
  
  “可惜你没见过婆婆,”孟安然也颇有感触,不禁说道,“她一定喜欢你。”
  
  “是吗?”纪明遥笑问,“嫂子应也是后进来的吧。”
  
  崔瑜和嫂子的婚事虽然定得早,但他十六岁丧父那时崔珏八岁、次年春日失母,守孝二十七个月,先考中举人,次年又中了进士,被选为庶吉士,才与嫂子成婚。
  
  “是啊,”孟安然回忆道,“可定亲之前,母亲常接我到家里来。你知道,我家世很不如崔家,当时也难免不安,可母亲”
  
  说着,她不禁笑了:“母亲待我便如你待我,体贴包容、润物无声,还教了我许多道理。”
  
  “这话我可当不起!”纪明遥忙说。
  
  挽住她的手,孟安然笑道:“我打个比方罢了。我不信你不知道,我从前去安国府上可都紧张得很,只有见了温夫人和你不一样。”
  
  两人说说笑笑,慢慢走着,都有意与前面兄弟二人拉开距离。
  
  而行在前面的崔瑜已和崔珏说完了家产一事。
  
  他心情颇为复杂地看着兄弟思索,自己也想不明白,是仍他和夫人管着家业对阿珏更好,还是全交由他和弟妹更好。
  
  抛开安国公府不谈,弟妹才十六,新嫁来崔家,可能担得起这样的重任?弟妹虽然礼数不缺,似无坏心,却偏看着是娇养大的,
  
  连送长嫂和侄女们的针线都是绣娘所做,没有一件亲手做的!到时她管出麻烦,若还要阿珏再费心,还不如他和夫人管着。
  
  但夫人说得也对,他们不提,只怕会搅坏阿珏与弟妹的情分。
  
  他若提出还给阿珏,但让阿珏先别告诉弟妹,那更不妥。
  
  哎虽然总怕阿珏被色所迷,但他也的确信阿珏有识人之明,也信今日他自己的眼睛。
  
  不论弟妹能为如何,起码她是个好孩子,没有坏心。
  
  还是夫人的话:阿珏已经十九了,不是九岁。
  
  且若真不提,夫人也会在弟妹面前难做人。
  
  还是别让夫人生气为难了。
  
  而崔珏并未思索太久,便答复:“待我回去与夫人商议。”
  
  他郑重道谢:“这些年,有劳大哥和嫂子费心了。”
  
  “也好。”崔瑜只能说,“到底是你们自己的事,也该弟妹愿意。”
  
  “但你不用谢我,”他又叹说,“只谢你嫂子就是了。”
  
  从夫人进门,到现在快八年,一家人的衣食住行,哪个不是夫人费心的?他回到家里,大多时间,也只是坐享安逸罢了。
  
  崔珏不禁回头,看了夫人一眼。
  
  夫人正与嫂子说话,满眼笑意,却在他看过去的时候,也向他看过来。
  
  夫人在对他笑。
  
  崔珏不知如何回应,只能又转回来,和兄长说:“我请夫人相谢嫂子。”
  
  他到底已不在幼时,不便与嫂子往来过密。恰好夫人又与嫂子相处和气。
  
  他再谢夫人便是。
  
  崔瑜自然将兄弟与弟妹的动作尽收眼底。
  
  又默念几遍夫人骂他的“搅家精”等话,崔瑜忍住了没说再多。
  
  让阿珏说一半、瞒一半,也不是他的行事。
  
  恰好已到正院,崔瑜便道:“那你们先回去商议吧,商议好了再来。”
  
  “是。”崔珏应声,等着夫人。
  
  孟安然与纪明遥便稍稍加快脚步。
  
  纪明遥本以为,婚后第一天,大嫂一定会对她说些崔宅的家事,比如家里的月钱怎么发,她的月例多少,丫头们的月例都是多少等等,这些细碎但事关日常生活的要紧事。
  
  但看崔珏是要带她回去的意思,她也不多问,先握住了他递过来的手。
  
  什么时候他牵手才能不出汗,也不脸红呢?
  
  纪明遥手指在他手里动了动,又看他红得越发透明了的耳垂,和依然看不出分毫羞赧的双眼。
  
  崔珏开口了。
  
  “有一件要紧的事,想先问你的意思。”他声音也仍然清冽平稳,不似昨晚的低哑起伏,“父母去时,已替我与大哥分好家业,因我年幼,多年以来都是大哥与嫂子替我打理。”
  
  理国公府。
  
  写了快一个时辰的《论语》详注,纪明达手腕发酸,眼睛也不大舒服了。
  
  她搁笔暂歇。
  
  一直在旁侍奉的乳母忙奉冰水里镇过又拧干的棉巾。
  
  纪明达接过,敷在眼睛上,霎时便感觉到一阵带着微微刺痛的舒适。
  
  敷过片刻,她又换了一个棉巾。
  
  王嬷嬷又从丫头手里接过第三个,预备给奶奶敷手腕。
  
  看着纸上密密麻麻的字迹,她心疼地说:“奶奶这般费心费力,可写再多,大爷也未必会看几行,
  
  奶奶给他上课、教他读书,他也只会糊弄了事,还在心里埋怨奶奶多事,奶奶又何必再亲自动手给他写这个?不如回禀老爷太太,重新请个先生,好过只累着奶奶。”
  
  “先生不能请。”
  
  纪明达睁开眼,看身旁屋内都是陪嫁的亲信,方说下去,“那日我与太太略提了一句,太太便怕心疼大爷受苦,很不愿意。我想,他都这么大了,再请先生,岂不也丢人现眼么?不如还是我在家教着,不大张旗鼓,也不叫外人全知道的好。”
  
  有些话在王嬷嬷心里存了快一年了。
  
  昨日二姑娘出阁,奶奶从安国府回来,回到自己房里,神色便显出疲累,今日又是这样。
  
  她着实忍不住,便屏退了别的丫头,歪身坐在奶奶身边,一边给奶奶敷手腕,一边叹说:“我以为奶奶不肯嫁崔家,一是因梦里着实不吉利,二也是因本来便不喜欢那个人,再被梦一激,更不想嫁。”
  
  纪明达又闭上眼睛。
  
  她并未给乳母丝毫回应。
  
  但王嬷嬷还是继续叹道:“可奶奶非要嫁到这来,就叫我想不通:说起对彼此的不满,奶奶只是不喜欢那个人傲气、冷漠,可对大爷,奶奶更是从小就厌烦。奶奶若只图嫁到知根知底的实在亲戚家里,图个安稳,图个不受公婆的气,也就罢了,偏又在意着大爷,还一心想把他教正。”
  
  她问:“所以我就看不懂,奶奶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她说:“大爷就是教不正的性子,奶奶不是从小都知道的吗?”
  
  纪明达闭着眼睛,并不回答。
  
  她昨夜又做梦了。
  
  她梦见三日回门,她对娘诉说不满:“崔府丞和他夫人把着我们一房的产业不肯给,竟还让我从他们手里领月钱!我问崔珏,崔珏去与他哥哥不知说了什么,回来也不给我个结果!!”
  
  她还梦见,温从阳满面兴奋地绕着二妹妹说:“我求爹给我捐了个千户!虽说捐的官难有封荫,可再托些关系、使点银子,未必不能成,那时妹妹就有五品宜人的诰命了!别人有的,妹妹也有!”
  
  二妹妹也笑,却并不似多高兴。
  
  二妹妹说:“多谢表哥想着我,但还是别为我的诰命再去求人费钱。”
  
  温从阳仍在胡缠,她便说:“只为我一个虚名,闹得家里长辈都不安生,还要去求人费事,我心里也不安,就是回安国府,太太也会说我。表哥若非要如此,我只能去祠堂里长跪谢罪了。”
  
  温从阳泄了气。
  
  他垂头坐在一旁,口中嘟囔:“可我想让妹妹有诰命”
  
  他像在问二妹妹,也像在问自己:“那该怎么办才好?”
  
  纪明达拿下了手腕上仍然冰凉的棉巾。
  
  她坐直,命乳母:“我要去见太太。”
  
  崔珏已经讲完前因后果,也暂退仆从,对夫人详细说明了他有多少产业:“与大哥是均分家产。我崔宅,西院。
  
  分得京郊与家乡田庄共六处、京中房屋两处、铺面一处,还有世代积攒的存银共二十一万两,黄金约九千两。其余难以详述,都登记在册。账册放在书房。”
  
  说着,他又起身:“我去拿来与夫人看。”
  
  纪明遥坐在他身旁,已经有点被钱砸晕了。
  
  这就是开国侯门出身、三代单传、世代为官做宰、直到这一代才被兄弟均分产业所积累下来的财富吗?
  
  安国公府库里也不一定有这么多真金现银吧!!
  
  她昨天还觉得自己的嫁妆足够花几辈子,她已经很有钱了…
  
  她知道崔家不会缺钱,可这就是昨天崔珏口中的“家中略有积攒”?!
  
  他管这叫“略”??!
  
  崔珏要站起来,纪明遥立刻抓住他的袖子:“二爷等等。”
  
  崔珏便又坐下看她。
  
  纪明遥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觉得心跳得有些快。
  
  算下来,她昨夜才睡了不到六个小时。心跳过快可是猝死的征兆啊!!
  
  而且,人不清醒怎么做出重大决定?
  
  她得睡觉。
  
  她得睡觉。
  
  纪明遥问:“二爷急着回大哥吗?”
  
  崔珏细看她的神色,只看出惊讶与迷茫,便说:“倒是不急。”
  
  纪明遥就倒在他怀里:“那我先睡一觉,再想这事她手如昨夜一样环住他的肩膀,眼睛已经闭了起来,口中还问:“二爷觉得,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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