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深巷 (第1/2页)
遑论唐国公府闹得如何沸反盈天,巳时末,一辆黑漆马车悠悠地从中驶出,穿过人声喧闹的东大街,漫无目的地忽急忽缓而去。
薛靖谦大掌扣着那玉润冰清的身子往自己怀中压,素来平静沉着的眸中闪过后悔和心疼。
是他大意看走了眼,未曾料想到唐玉清有这样狠的一面——阿元不过在那屋里待了十几息而已,便失控成这般,若再多吸入些那熏香,恐怕就逃不出来了他一阵后怕,爱怜地抚着她的青丝,怀里的人儿却不安分,仍觉不够,揽着他的脖子紧密贴合,丝丝异样的声响从她口中溢出。
被她雪白的纤臂勾着,只觉得跌入了香软粘缠的糖渍玫瑰花露中,温温腻腻,难以释手。
“阿谦哥哥求你”她在他怀中焦躁不安地呢喃渴求。
他听着渐渐又红了眼。
倘若他方才来迟几步,或是她没那么警觉被旁的男子窥得一丝温香的可能性都足以令他抓狂,他低叹一声,像大猫衔住小猫脖颈似的,轻咬上她颈与肩邻着的那块软.肉,带着惩戒的语气:“下次可要多长几个心眼,别又被人傻傻骗去了”
马车里的动静骤然大了起来,车夫旋即挥着鞭子加快了速度,但那声音太尖亢,连轰隆隆的急促轱辘声都难以掩住,反倒随着颠簸起伏,越发不堪入耳。
黑漆马车在南城的一条深巷中缓缓停下。
车夫与阿舟皆面红耳赤地下了车,垂手立在一旁,竭力去忽视空旷巷子里越发放肆的声响和摇晃的车身,做出充耳不闻的姿态静候。
不知过了多久,那细碎又连绵不绝的声响才蓦然而止。
车夫不动声色地擦了擦汗,很是叹为观止:没想到,将军在战场上搅动风云,在此事上亦是如此的天赋异禀这小娘子也是够厉害的,即便他也像将军这般生猛,他家的娘们也早就在半个时辰之前就把他踹下床了程柔嘉神色恢复了清明,头一个闪过的念头就是:没脸见人了.想想方才马车走在路上时,距车夫恐怕都不到两尺,同光天化日也没什么区别了。
且薛靖谦向来最看重这些,除了在余杭做戏的那一回,人前都是一丝不苟得连头发丝都不乱的,今日她居然勾着他在马车上就车内一片狼藉,那件被茶水浸湿的褙子又充作薄毯同他的披风一道裹着她出的唐家,眼下却已经泰半被撕碎就连薛靖谦,也微微出着气,她试探着触手去够他,背上汗湿一片,温度灼得吓人。
她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不由自主地断续回忆:先是一墙之隔,在唐家的厢房里胡闹了个够,趁乱出了唐家后,身上的药性却未完全解开,一受马车颠簸,越发不耐起来薛靖谦本也有些不自在,但瞧见她埋在自己怀中头也不抬的样子,又觉得可爱至极。他俯身啄了啄她出着细汗的鬓角,轻声安慰:“不是你的错,你不用难堪”
“可是三小姐是不是?”小姑娘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惊恐地扶着他的臂膀坐起来。
薛靖谦心头一沉。
他方才确然是把这件事给忘了但也怪不到她头上。要怪,就怪唐玉清自己心术不正,又御下不言,让下人生了异心。
他一言不发地从马车坐板下为她找了一套干净的衣物,为她一件件穿上,指腹叩着衣领碾平时,才整理好了思绪,淡声道:“人总要为自己做的事负责,她也不是小孩子了。”
程柔嘉面色复杂地哀叹一声,螓首靠在他肩上慵懒地任他伺候,眸光却微微闪烁:在唐家厢房时,她是清楚地听到了唐玉清的求救声的,她也是故意不让薛靖谦去的。
唐玉清存了这份害人的心思,就该做好自己承受的准备。果儿有异心,倒省却了她一番功夫。
如今她与邹康露水夫妻一场,却不至于会丢掉性命,可若是今日遭遇这些事的人是她,恐怕就没这么好运了。
至于邹康是怎样的人,她并不关心。唐玉清欲施加给她的人,反倒应在了她自己身上,那么今后是福是祸,全然可用报应二字一言以蔽之。
她从不是什么济世救人的菩萨心肠,斤斤计较,有仇必报,无利不起早,才是商人本性。
“阿舟,去收拾个房间出来,烧些水。”
此处是他早些年购置的宅子,权当办差时的落脚之处,免得受了伤再惊动家里人。
薛靖谦抱着程柔嘉下了马车,车夫恭敬地行礼,眼神都不敢乱瞟一下。
程柔嘉脸烧得通红,不由自主地抚着鼓涨的小腹,却被他轻轻拨开手,咬着耳垂告诫:“不许碰,别把本将军的孩儿按走了”
她这样难受,的确是要盥洗,不过却不急在一时。
她大臊,气急败坏地在他耳边咬牙切齿:“薛靖谦!”
男人低低的笑,却是十分愉悦。
程柔嘉微微失神。
这样的话,他常常装作漫不经心地提起,他是真的想与自己有个孩子吧可既然这般迫切,又为何不肯给她一个名分?明明他许诺过,若是肯尽力一试,十有八九能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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