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来信 (第1/2页)
这日夜里,丫鬟提了灯,扶着纪氏到了丛香馆。
程柔嘉已更衣梳洗,换了中衣,见了阿娘过来不免有些惊讶,但很快便释然了——阿娘素来亲近她,掌上明珠般的疼爱呵护着,如今她好不容易回了家一趟,薛靖谦又不在,想歇在丛香馆同她说说话也是寻常事。
母女俩散了青丝换了素白亵衣,歪在榻上喁喁说话。“一眨眼,我家嘉嘉,都出落得这么漂亮了,是大姑娘了。”纪氏目光柔和地摸了摸程柔嘉的头,轻轻叹息着。
这番话,听起来像是出嫁前一日亲长的感慨似的,但她早已不是未出阁的姑娘,没有凤冠霞帔,没有洞房花烛,亦不是掌管一家中馈的宗妇,甚至连个正头娘子都不是。
与想象中的日子全然不同。
母亲在她耳边温柔地言语,程柔嘉却在暗暗出神,鼻头有些酸涩。
Ll侯府里,可有让你喝避子汤?”纪氏忽地问道。
程柔嘉回过神,迟疑地点了点头:“原先侯夫人是一直让喝的后来,将军说那汤伤身子,便做主停了可我不敢有孕,自己开了方子制了药,每次都吃了。”
纪氏愣了愣,目光复杂:“将军待你,当真是很好。”又接着道:“你这样做,也很对。到底如今还没有个准信,若是有了孕,那头又反悔了,怀着侯府的血脉,你就哪里都别想走了。”
明明白日里阿娘对她与薛靖谦成婚的事还是乐见其成的,这会儿的态度却很悲观,程柔嘉觉得惶惑,但也可以理解—门第之间的天壑,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别说是阿娘了,就连她自己,对这件事都没有十足十的把握。
也就是许诺的人是薛靖谦,她才多信了几分。
她素来是不愿意将希望放在旁人身上的,但这件事,无论是她还是程家的任何人,能出的力都微不足道,为今之计,也只能寄托在他身上。其余的,到底也不过是自己的胡思乱想。
程柔嘉放下那些心思,依在阿娘身侧抱着她入睡,被嗔笑说是孩童也不放开,清风明月,夜色静谧,从她的角度能看到月色外头的竹子上泛出粼粼的光,跌丽而缥缈,一颗心很快沉静下来,阖上了眼睛。
纪氏怜爱地轻抚着女儿的发丝,待她睡得熟了,才轻轻叹息一声,似有无限忧思。
大次日一早,陪纪氏用了早饭,程柔嘉便接到了京中来的信。
“还是明欣县主来的信吗?”阿舟帮着拆了红漆,笑着递了信过去。
明欣县主在她们出发前特意来送了别的,一路上或有停驻的时候,也总会和姑娘有书信往来,瞧着和姑娘的交情倒是一日日地深了起来。
程柔嘉含笑接过,明亮清澈的眸子里隐隐有着期待。
她与明欣的确投契,但书信往来也不仅仅是叙些闺中女儿心事,亦是有正事的。
信封里除却一张信纸,赫然还有一封信,另上了厚厚的红漆,上面的公章是一个鹤型的精致图案。
裕王爷竟真的给她回信了。
出京城之后她便想到了那桩事,早早写好了给裕王爷的信,但一直迟疑着怎么转交到他手上,后来明欣恰巧来了信,她便与回信一道夹在了里面她有些迫不及待地展了信,浅读了几行,面颊上的笑意便一层一层泛了起来。
“成了!
J阿舟好奇地看着她:“姑娘说什么成了?
JJ自古为商者,一来追求做全天下的生意,二来追求做皇室的生意,前者可富甲天下名扬千古,后者大收帑币,可赚得盆满钵满,且反过来,亦可达成前者。
阿爹一直是想做皇商的,只可惜这些年和官场上能说得上话的官员走动不多。前些年与内务府做丝绸生意的金陵相家犯了事,丝绸方面的皇商有了个缺,但也没能轮到程家能争上一争,就被踢出了候选之列。
在京都时她也听到了不少消息宫里的贵人近两年对内务府的料子并不十分满意,内务府便在着手筛选新的皇商,到今年六月,应当就会定下来人选。
这样明显的肥肉,自然谁都舍不得松手。
她无意拿先前的救命之恩胁迫,找上裕王,不过是想寻得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程家的布匹在余杭赫赫有名,杭绸亦是贵人们的心头好,程家却无缘与人一争高低,这才是真正的笑话。
“姑娘可真是厉害!”红绸不由感叹,眼睛亮晶晶的,“旁人都说裕王爷整日里招猫逗狗最是悠闲,手里没什么实权,姑娘是怎么想到去找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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