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榕树 (第1/2页)
院子里鸦雀无声,静悄悄的,似乎连风都静止了。
两名家丁提着灯笼一前一后地经过浮翠园门口的大榕树,脚步未有停留。
遒劲错节的宽大树干上,枝叶繁茂之处,仔细去瞧,才能依稀辨出两个交叠紧贴的人影。
渗着玫瑰花露香味的水绿色披风被解了下来,将两人一齐裹住。
诃子早已被一把推起,宽大的手掌紧紧扣着细若蒲柳却盈可弹手的腰肢,压在他健壮削劲的胸膛上,她微微战栗着蜷缩,呜咽尽数被亲密无间的吻掩去。
人声与脚步声逐渐远去,薛靖谦才直起身子,将人抱在怀里细致温柔地拢好了衣物,低声问:
L和我一同到听涛阁去?
J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指不定还会有什么人路过,若是被下人撞见了,可是没脸极了。
程柔嘉被吻得久了,眼神还带着点迷蒙,微弱的月光下,容颜稂丽如牡丹,知道他并未动怒,便嘟着嘴不依他:“薛将军,您明明答应了我阿爹自个儿住在听涛阁的,怎能出尔反尔”
他闻言微微挑着眉,女儿家纤长的手指在他的手掌里犹如精致小巧的玩件,随意地揉捏把玩:
“那我也未曾料到我家小姑娘会半夜同旁的男子见面呀”
程柔嘉听着这缓声和语的字句与称呼有些怔然,细细地去看他眉眼,愈发仿佛美酒入喉,灼得她心间滚烫,似要溺毙在这从未料想过的温柔里。
毕竟身份悬殊,对于薛靖谦,她的畏惧实然远远高过爱意,总有种伴君如伴虎的惴惴不安。
轻易不敢拒绝,不敢违逆。
在园中见到林殊文的那一霎,涌上心头也全是被他知晓后该如何做的担忧与恐惧却原来,他真是打心里在珍视她即便愤怒,却也没有粗暴地呵斥打骂她。只是一遍又一遍地亲吻爱抚,像是要在她身上打上他的标记似的。
她鼻头微酸,低头搂着他的脖子,眼泪霎时忍不住般的簌簌往下掉。
大朵的眼泪浸湿了他的衣襟,从来胜券在握万事云淡风轻的将军乱了阵脚,无法笃定根由,有些僵硬地圈她在怀里哄着:“你阿元别哭了,你不愿意,我不会迫着你的”
哄不住,又开始反思自己是否有口不择言的行径:“我没有怪你,要怪,也是怪旁人胆大包天地敢肖想你”
她环着他的腰,珠玉环绕的云鬓紧紧贴着他的下颌,头一回鼓足了勇气,温声嗫糯:“薛靖谦。”
“嗯?”可算是不再哭了,他松了一口气,心头那股憋闷云雾散开,大手轻轻捏着她的耳垂以示安慰。
“你爱我,是不是?”她扶着他的玉带跨坐在他身上,莹澈透明的眸子仰望着他,娇柔似春日柳树梢头的嫩芽,眼波里盈盈欲滴,柔弱无骨,不堪一折。他只要动动手指,就能将她按倒明明是这样低的处境,薛靖谦却清楚地知晓,她此刻是胜者的姿态。
她就像是一缕青烟,囚不住关不了,一不留神,就能随风飘逝,再也无影无踪。唯有让她主动地流连温存,才能赏得无尽缱绻风姿。
内敛的儒学礼教让他难以像那些花花公子一般面不改色地诉衷情,但对着的是她…他默了默,捧着她的面颊,点了点头:“是。”
“你要娶我,是不是?”她眸子发亮,却未停下,再一次追问。
一路南下,他待她和她的家人的态度从不是以通房的身份出发的,她心里已有七八成的把握,但此刻,她想要听他笃定地告诉她。
薛靖谦定定地看着她。
阿元比他想象中,更在意名分。
她素来好脾性,今夜待林晟却那般绝情冷清,与名分二字关联不可说不大。
倘若当日那懦弱的林家大公子肯挺身而出,不顾爹娘反对迎娶她,为程家的事奔走,他们今时今日,说不定也会相敬如宾,恩爱不疑他嫉妒,同时也警醒。
若真有一日,阿元待他,也像待林晟那般冷漠疏离,与他形同陌路他简直无法想象面临那样场景的心情。
平素都不是轻易允诺的人,也不喜提前邀功。迎娶阿元的这件事,也是想要细细筹谋算无遗策之后,再告诉她。
但她是这般没有安全感的小姑娘,处处让他怜惜让他无措,那些个原则习惯,在她跟前总站不稳脚跟。
程柔嘉久久未等到答语,一颗心杳杳往下坠,失望地垂下了眼睑。
却又被他用手指抬起下巴,迫着她与之对视,深邃如墨的眼眸里是无尽的缱绻温和,声音镇定平缓:“是,我要娶你。
“阿元,等我办完南边的差事,将一应事情料理完,我便以正妻之礼,迎你过门。”
语毕,便见她一双眸子细细地打量着他,似在寻觅他可有半分敷衍或不情愿的神色,半晌后才浅浅吐了口气。
他看得好笑,忍不住捏着她尖尖的下巴逗她:“你就这般在意这个?
JJ“那是自然。”她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的出格,白皙的双颊微微泛红,却理直气壮。
他哦了一声,眯起了眼睛:“那倘若林晟方才不是要你和他私奔,是要娶你,你也会答应?
JJ程柔嘉愣了愣,他果然听到了。
她抿了唇,杏眼含嗔:“我是将军瞧上的女子,眼光怎会一成不变?
y这话也不知是在夸他还是夸自己。
薛靖谦失笑地拧了拧她的鼻尖,那文细莹润的红唇便不满地微微嘟起,他心念一动,俯身又要吻下去,人却轻巧地避开,吻落在她的青丝上。
他愕然。
“将军是守诺之人,天不早了,也该回听涛阁去了。”她一派纯净地望着他,仿佛他再逾矩下去,其余旁的承诺在她那里也统统不作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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