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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眠犹豫了几秒,“好的。”
“那行,就先这样,至于英语这块我回头和你们宋老师聊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针对性的学习方法,到时候再说。”
“好,那就麻烦周老师了。”
这才第一次月考,阮眠就因为偏科的事情被老师约谈了几次,回到教室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无精打采的。
孟星阑坐到陈屹的位置,“怎么了,老周又训你了?”
“没训话,不过他打算给我报名参加高一年级的作文辅导班。”阮眠把竞赛准考证塞进抽屉里:“你高一的时候去过这个辅导班吗?有效果吗?”
“一般吧,毕竟不是收费的辅导班,老师管理的也不严,我们那时候后期都不怎么去了。”
“……”
孟星阑凑过来:“上午老赵不是说让陈屹多教教你吗,你没问问他?”
阮眠摁着笔,摇摇头:“没敢问。”
“那算了,让他教还不如去辅导班了。”上课铃响,孟星阑站起身,拍拍她肩膀:“你也别太担心了,这才第一次月考,后面时间还长着呢。”
“嗯。”
晚上九点半,伴随着最后一节自习课的铃声响,漫长而繁忙的星期一终于画上了句号。
阮眠晚上一到家就看到母亲坐在客厅,看样子应该是在等她。她换了鞋走过去,叫了声妈。
方如清回过神,放下遥控器,抬头看她:“回来了。”
“嗯。”阮眠从桌上拿了个橘子剥开,“我听周老师说,他下午给您打电话了是吗?”
方如清点点头:“他跟我说了你这次月考的成绩,夸你考的不错,就是有点偏科。”
阮眠往嘴里塞了瓣橘子,没接话。
方如清瞥了她一眼:“书棠这次考的怎么样?”
“还行,比我高几名。”阮眠低头吐籽。
方如清:“我听你赵叔叔说书棠的理综不太好,你没事放假在家,也多帮帮她。”
“……”
“听到了吗?”
“听到了。”阮眠拿起书包,“今天作业多,我先上楼了,不用给我送牛奶,我这两天不太想喝。”
回到房间,阮眠翻出竞赛准考证,考试时间是这周五,她没和方如清提这事,考试那天也像正常上学一样,从家里出发去学校,跟着学校安排的大巴去了考场。
这次的生物竞赛是八中和其他几所重点高中联合承办的,考点最后是定在了拥有两个校区的十中。
十中的两个校区只隔着一条马路,高三、操场、食堂和宿舍楼在路南,剩下的高一高二和其他办公楼在路北,为了这次竞赛,十中给高一高二放了一天假,将北校区空了出来。
考完试已经接近十二点,阮眠早上没吃东西,这会消耗大饿得不行,和带队老师打了声招呼,不跟学校大巴回去。
当时因为下午是放假的,好多人都没跟车,阮眠在面馆外面排队的时候,看到大巴车里只有几个人。
面馆人多,阮眠排到了面却没排到位置,正准备让服务员打包一下带走,突然被人从后面拍了下肩膀。
她回头,看见男生,语气惊喜:“李执!”
李执伸手帮她端住快洒出来的面碗,笑问:“你怎么跑我们学校来了,今天不要上课吗?”
“我来这考试,就是那个七校联名的生物竞赛。”阮眠摸了下脖子:“没想到你们学校吃饭的时候人这么多。”
“那是因为食堂菜难吃。你先跟我来吧,我这里有位置。”李执带着她走到角落的一张桌子,那里已经坐了三个男生。
见李执带着人还是女生回来,三个男生皆露出了八卦的神情,“什么情况啊执哥?”
李执将碗放在桌上,让阮眠坐到里面去,淡笑着说:“就是邻居家的妹妹,今天来我们学校考试,你们在想什么?”
在场的人普遍都比阮眠年纪大,叫声妹妹也没错,互相认识了下,阮眠一边吃面,一边听他们几个抱怨高三作业多压力大时间少。
阮眠明明是最先开始吃的,结果却是最后一个吃完的,李执让另外三个男生先回去,坐在那玩手机等她吃完,之后又送她去公交车站。
初秋的风恰到好处,干爽清凉,阮眠站在站台底下,手拨弄着外套拉链,“你们高三真有那么多事?”
“没,他们学习不好才事多。”李执收起手机:“听陈屹说,你们前段时间月考了?”
“嗯。”阮眠看着他:“你下一句该不会要问我成绩吧?”
“怎么,不能问吗?”李执靠着站台后面的广告牌,男生高高瘦瘦,长相和气质都格外出挑,路过的女生不停回头。
“啊没有,就是觉得好像大家一听到考试,下一句就是问成绩,好像就没有其他可以问的了。”
“那你觉得还有什么可以问的?”
阮眠想了几秒:“好像确实是没有其他可以问的了。”
李执抿唇笑了下:“你这样性格,倒是挺适合和陈屹做同桌的。”
“……”阮眠没好意思和他说自己跟陈屹做了一个多月的同桌,说过的话都不超过十句。
后来公交车到站,阮眠上了车,车子在路口拐弯的时候,她从窗户看到李执往回走的身影,高高瘦瘦的。
阳光明明就在前方,他却好像被什么束缚着,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的消沉和颓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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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那两天是八中的运动会,天公作美,气温不高不低,没什么风,一点也不冷。
阮眠参加的五十米和三千米在同一天的上下午,开幕式一结束,广播里就在喊高一女子组五十米开始检录,请高二女子组做好准备。
孟星阑体育是短板,什么项目也没参加,进了志愿者组,成了阮眠的专属志愿者,全程为她跑前跑后,就差帮她参加比赛了。
阮眠今天穿的运动服,黑白配,参加五十米的时候脱掉了外套,只穿着里面的白色T恤。检录完站在跑道前,她象征性的动了动脚当热身,孟星阑站在跑道旁,怀里抱着她的衣服。
不仅如此,班里孟星阑能叫过来的人,差不多都来这了,就连陈屹也站在人群后面。
他戴着一顶白色的棒球帽,帽檐压得低,看不清神情,露出一截锋利分明的下巴,喉结凸出。
阮眠的心砰砰跳。
蹲下身做预备的时候,她闭了闭眼睛又睁开,抬头看着前方的终点,从未有任何一刻比现在这一刻想要赢。
耳边枪声响,阮眠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冲了出去,耳边是呼啸犀利的风声和激动呐喊声。
她向着光,向着藏在心里的那个少年,一往而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