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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金玉良缘

37 金玉良缘 (第2/2页)
  
  便宜他了。
  
  她的床,还从来没躺过男人。
  
  “你就睡这一边。不准越线。”
  
  谢浔之看着那一小块地方,深刻怀疑,他会掉下去。他揉了揉发胀的眉骨,还是默认了她的霸王条款。
  
  此时凌晨一点,他的生物钟催促着他早点入眠。在此前,他雷打不动十一点半睡觉,早上五点半起床。
  
  他看了一眼露出一个脑袋的易思龄,她已经闭上了眼,也不知是不是准备睡了,还是在那假装,
  
  肯定后者多一些。他唇角勾了勾,抬手把灯熄灭,然后睡到她指定的那一小块地方,躺下。
  
  灯骤然灭了,彻底暗下来。
  
  易思龄的睫毛颤了颤,下意识抓紧了被窝,本就狭窄的空间,睡她一个人都不够,如今又多了一个近一米九的男人,有种连氧气都要被剥夺一半的错觉,遑论空间。
  
  视线中只剩下无尽的黑暗,幽幽地浮动着一层稀薄的光,是月色和红灯笼透过琉璃窗花,残留的一点。
  
  鼻息里充满了素雅又绵长的木质香调。
  
  视觉被剥夺,听觉就更敏锐,她清晰地听见有两道呼吸声,一起一伏,一道是她的,一道更加均匀的是谢浔之的,靠近谢浔之的那半边身体比另一边要热。
  
  他的体温好高啊.
  
  易思龄咬着唇,在黑暗和寂静中想着。
  
  不知过了多久,她也没睡着,辗转反侧。她已经不怕鬼了,此时时刻,她的注意力被更现实的,
  
  更强烈的东西侵占。
  
  l谢浔之。”
  
  “你睡了吗。”她很轻地出声。
  
  没有回应。
  
  “睡了?”她偏过头,去看他。
  
  黑暗中,他的侧脸看不清,只朦朦胧胧地看见一道流畅利落的轮廓。她知道,他的侧脸有多英俊。
  
  谢家的基因真好,和他们易家的基因一样好,一家子兄弟姐妹都是高颜值好气质。他更是佼佼者。
  
  “没有。”谢浔之闭着眼说。
  
  他突然出声,把易思龄吓了一跳,她撒娇道:“你没睡就没睡…吓我做什么”
  
  她又说,“你怎么还不睡啊。”
  
  谢浔之的身体已经很困很疲惫了,但大脑如此清醒,“你一直翻身,我睡不着。”
  
  她每动一下,就要牵动着他身上的被褥,空气中凝聚的香气也被打散,频频扰乱他的思绪,心绪。
  
  他感觉到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在紧绷,要防着掉下床去,也要克制着不碰到她。
  
  易思龄忽然整个侧翻过来,被褥带出沙沙的声音,侧脸陷进枕头,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我睡不着。怎么办。”
  
  逼仄的拔步床,两人其实已经快要挨上,她这样一转身,和他贴得更近。
  
  谢浔之仍旧没动,保持着规矩地睡姿,平躺着,双手交叠,搭在小腹,能想象到他的神情也是如此,一本正经。
  
  易思龄觉得他没意思,睡觉都不动,身上不会麻吗?
  
  “还怕鬼?”他问。
  
  易思龄蹙眉,好端端的,又提什么鬼,她埋在被子里的脚跨过红线,踢了他一下,不知道踢在那,似乎是小腿。
  
  “不准说鬼。”
  
  谢浔之没说话,不动。
  
  易思龄的脚很冰凉,骤然接触到温暖,舒适得不像话,她又假装踢了他一下,实则蹭一蹭热量,
  
  暖脚。
  
  “谢浔之,为什么你要睡这么小的床啊?你人高马大的,不嫌挤?”
  
  谢浔之很深地呼出一口气,整条小腿都接近僵麻,语气保持平稳:“睡觉讲究藏风聚气,床太大了,气会散。”
  
  一开始他觉得这是风水迷信,但后来慢慢地感受到,床的大小适中,对于保持精气神的确有作用。
  
  易思龄听得发懵。气散?玄学?她觉得这男人就是在嘲讽她,脚继续踩他的腿,“聚气又是什么,
  
  不会是你编的吧?
  
  乃“我编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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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思龄觉得这男人太没意思了,和他说话真没意思,但拿他捂脚,又实在是舒服。
  
  所以那只细腻的,柔白的,纤瘦的脚,就这样顺着他的腿胫骨来回摩挲,还要拙劣地假装着不经意。
  
  @谢浔之凝神屏气,整齐叠放地两只手逐渐握紧,手臂坚实如铁。
  
  “谢浔之。”@1你的体温好高啊。”
  
  她声音轻轻地,喷洒着细细密密,宛如春雨一样的热气,全部落在他的颈侧。
  
  谢浔之深呼吸,在黑暗中睁开眼,沉沉地盯着床架子。
  
  “易思龄。”
  
  极低的一声。
  
  “嗯?”她尾音上扬,左脚暖了,右脚又开始折腾。
  
  “还记不记得我们签过的婚前协议。”
  
  他突然说非常奇怪的话,明明上一秒还在说聚气,下一秒就跳到婚前协议。易思龄懵了一下,脚也暂停动作,停在他的脚踝处,“记得啊怎么了…”
  
  她睁大眼睛:“你不会现在想着要补充条款吧?
  
  J谢浔之没说话。
  
  易思龄狠狠踩他的脚。
  
  下一秒,男人突然翻身过来,将她整个压在身下,有一种忍无可忍的意味。
  
  两条矫健而充满力量的长腿弹压住她的,不费吹灰之力,精赤的胸膛悬在她上方,散发的热量熏得她双眼发黑。
  
  一阵又一阵,酥酥麻麻,又晕晕乎乎。
  
  她吞咽着口水,心跳加速,紧张得不行。他的肩很宽,背很直,完全将她覆盖。
  
  她感受到谢浔之幽幽的视线,正在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穿透黑暗,径直抵达。
  
  “我们现在是夫妻了。”谢浔之说。
  
  易思龄神经绷着,又晕,“嗯”
  
  “同床共枕不是字面意思,你应该懂的吧。”谢浔之又说。
  
  易思龄更晕,“
  
  J她发出像三月里的猫一样,奇怪的声音,喉咙里咕咚了一下。
  
  “不行……”
  
  她终于拼凑出一句话,艰难说出口。
  
  谢浔之冷静无比:“我知道,没打算今晚。”
  
  她第一天来谢园,又是在她害怕的情况下,他做不出如此趁人之危的事。饭要一口一口吃,吃太快,会噎住,也破坏了美味。
  
  易思龄刚要松一口气,他就这样吻了下来,滚烫的胸膛也覆下来。炽沉的呼吸很快就交织在一起,她在黑暗中失魂落魄,乱挣,被他很轻地拍了下大月退。她想尖叫,又被他发狠地堵住。
  
  他双臂抱住她,将她紧紧拢在怀里,亲吻得几欲疯狂。
  
  直到易思龄的口腔都麻了,呼吸也稠,他又亲了亲唇珠,退出,一根蛛丝一样细的银线牵连彼此。
  
  谢浔之呼吸不复开始的平稳均匀,坚实的手臂撑在她身体两侧,像一柄即将刺下来的达摩克斯之剑。
  
  “先试试。”
  
  他低沉的声音落在耳边,易思龄发晕的大脑越发混沌下去,“…怎么试…”
  
  谢浔之滚着喉结,他的大脑也一片混乱,虽然看上去很冷静。他一向很会忍耐,很会伪装,很会克制。
  
  但再会忍耐,也敌不过天性作祟。
  
  “就这样试。”他哑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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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思龄唇瓣翕张,紧张地看着他。这时她已经彻底老实了,唯恐撞上那座缓缓于地平线上升起的火山。不断升温的火山口散发强烈的存在感,好似随时随地要爆发。
  
  无法装作感受不到。
  
  “谢浔之!”
  
  她声音蓦然抬高。这让她越像一只虚张声势的纸老虎,老虎皮之下只是一只小猫咪。
  
  谢浔之的手掌贴住她乖顺的脸,镇定地告诉她不用怕,他又怜又爱又恨,恨不得咬她一口,但最终只克制说:“我会让你高兴的。相信我。”
  
  易思龄双眼怔怔,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火山缓慢迂回,又克制往上,顶,她如牙牙学语的小孩,讲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谢浔之克制住,
  
  不让自己太失态,但还是发出低低的一声。
  
  他没有想过,原来这是如此煎熬又磨心又美妙的感受,几乎让他所有的修养风度克制力都一把烧掉,最终还是代以指,去掉翠绿色的丝绒和颜色尚未可知的蕾丝。
  
  黑暗中,易思龄死死咬着唇,原来,谢浔之指腹的温度能这般烫,指腹粗粝,指关节很劲,也灵活,和他这个古板的人相比,大相径庭。
  
  到后来,他微微扎手的短发被她胡乱攥在掌中,扎痛手心,也扎痛他们彼此都心照不宣的地域,
  
  密密麻麻,如丝雨拂过。放在平时,她是一定要跟谢浔之闹的,但此时,尽数淹没在巨大的漩涡之中。
  
  这座入夜后阴森静谧的园子变得热闹起来,四面八方都是低低碎碎的声音。
  
  和接吻的感觉不同,从另一个隐秘,不可言说的角度感受到他的唇的温柔,前齿偶而轻磕一下,
  
  显得那么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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