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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蟾宫折桂

24 蟾宫折桂 (第2/2页)
  
  谢浔之咬着烟,凑过去。
  
  光影下,浓郁的暖色铺在那张淡漠的脸上,眼底的晦暗,模糊如潮。
  
  气氛就像他周身萦绕的烟雾,幻化成不具象的形状。包厢中只开了氛围壁灯,视线昏昏暗暗。
  
  外面如此热闹,这里却像深海。
  
  两人都没坐,谢浔之就站在那抽烟。易思龄靠着墙,露背的金色礼服浓墨重彩,露出来一对蝴蝶骨贴着水晶砖,一片冰凉。
  
  易思龄很少有不自在,有度秒如年的时候,只能靠玩手指甲打发。
  
  三分钟怎的如此漫长?
  
  她偶而瞥一眼他指尖的烟,才燃烧了短短一小截,然后看见他匀称修长的指骨,像孤孑的竹茎。
  
  她小声哼了哼,继续低头玩新做的美甲。
  
  “你喜欢吃什么?”他忽然沙哑地开口,视线蔓过来。
  
  易思龄怔了下,随口道:“很多啊,东星斑,和牛,香芋巴斯克,椰香鸡太多了,一时半会说不完。”
  
  谢浔之沉沉吸了一口烟,吁出来,眼底缠着化不开的浓雾,“那喜欢喝什么?”
  
  “不加糖的芋泥奶茶,加奶的英式红茶。”
  
  “喜欢穿什么牌子的高跟鞋?”
  
  L”易思龄无奈,“Renecaovilla…Manoloblahnik也不错,但要定制款,烂大街的我不爱。”
  
  谢浔之弹了弹烟灰,“喜欢哪个设计师的珠宝?"
  
  到这时,易思龄也平心静气不下去了。她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郑启琚的那番话,他上心了,不然不会这样。
  
  她掐了下指尖,走过去,定定地看着他:“谢浔之,你不用太在意郑启琚说的那些,他就是为了气你,你认真就输了。”
  
  认真就输了。
  
  但谢浔之从来没有输过,不认真时没有,认真了,更是只会赢。
  
  谢浔之眯了眯眼,“与他无关,是我想知道。”
  
  她歪头,“贵的,贵的我都喜欢。”
  
  谢浔之笑,但眼中的浓雾继续凝结,“颜色?”
  
  “红色。紫色。金色。”
  
  嗯,是衬她。红色浓烈,紫色靡丽,金色富贵,都是娇贵的颜色。
  
  谢浔之食指和拇指捏着烟管,送到唇边,吸了一口,随后将烟蒂捻灭在烟灰缸。
  
  烟雾吞吐而出,模糊了他英俊的五官,只是面无表情,看上去有些冰凉。
  
  他就这样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忽然间,他扣住她的手腕。
  
  一阵电流从脉搏处淌过,迅速滚到心口。她睁大眼睛,下意识要甩开,却被他顺势一拽,整个人跌跌撞撞坐到他腿上。
  
  “谢浔之!”她生气地连名带姓喊他。
  
  谢浔之手臂环住她的腰,不让她挣脱,脸靠过去,一双深邃的眼眸隐隐有浓烈的物质在缠斗。
  
  易思龄心跳的很快,语气无奈又焦躁:“你到底要做什么?”
  
  她是有些不好意思,想安抚他,才浪费时间陪他在这抽烟,但不代表他能这样欺负她。
  
  谢浔之:“最后一个问题。你生气了要怎么哄?”
  
  他呼吸中夹杂着清苦的烟草香,和她颈间散发的性感的香水味缠在一起。易思龄的气息越来越轻,心跳得越来越汹涌,眼瞳微微恍惚,被这种暧昧的气氛逼得双颊发烫。
  
  l不知道。”她迫使自己镇定。
  
  “现在生气了?”
  
  易思龄:“没有!”
  
  “到底。”他圈紧她腰身。
  
  ll…谢浔之。”易思龄闷哼一声,被他箍得喘不上气,她两手撑着他的肩膀,用力推,可这点力道杯水车薪,她弄得手疼,只好放弃,咬牙警告:“我现在生气了。”
  
  谢浔之手掌摁住她薄瘦的背脊,表情很淡:“料想也是。”
  
  他无耻!
  
  易思龄热得难受,又委屈得要命,她发狠地捶他肩胛骨,“谢浔之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你先告诉我,你生气了该怎么哄你。”
  
  “我说什么你听什么。”她气得眼睛也红,“什么都听我的,就叫哄我。”
  
  谢浔之注视着她绯红的小脸,漂亮得不可方物,就像一朵娇贵又难养的花。
  
  他想把这朵花养好。
  
  至于养花之人会不会有一天喜欢上这朵花,这朵花又会不会喜欢养花之人,他以为他不会想这么多。
  
  但此时此刻他心里情绪翻涌,不是一支烟能够荡平的。
  
  实际上,他想得很多这朵花在之前还有别的养花人,那人知道这朵花喜欢几点的阳光,喜欢什么养料,喜欢什么湿度的空气,喜欢怎样的风,和煦的春风,抚慰的夏风,凉爽的秋风。
  
  这朵花会不会偶而怀念上一任养花之人,会不会把如今的养花之人和上一任做对比,会得出怎样的结论。
  
  他们曾吵得面红耳赤,曾因为冷战而决绝分手,但他们也曾牵手过,拥抱过,吻过。
  
  相爱过。
  
  心脏在一连串鬼迷日眼的问题中裂了缝,他的理智在出窍,他觉得他像另一个人。
  
  总之不是谢浔之。
  
  “我们是自由相爱,你呢。”
  
  这句话今晚最刺耳。
  
  谢浔之眼眸深暗,凝视她微微翕张的唇,两瓣柔软的,曾被别人辗转过的唇。
  
  其他人吻过吗?尝过是什么味道吗?是甜的酸的还是醉人的?
  
  他知道他不该想这些问题,很阴暗,很不君子,很不磊落,甚至很龌龊。但君子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想法每时每分每秒都磊落,尤其是面对易思龄这种半妖半仙的漂亮精怪。
  
  她到这时了还委屈巴巴地看着他,说他做事不讲道理。
  
  讲什么道理?讲道理她会听?
  
  胸口有各种情绪在交织,他忽然手掌用力,摁住她背脊,将她推过来,鼻尖很轻地碰了下她的鼻尖。
  
  气息在零点一毫米的距离中冲突,撞击,交融。
  
  易思龄双眼睁圆,不知所措地揪紧他的衣领,喉咙咽了下,呼吸被他吞掉。
  
  这是一个为方便接吻而准备的姿势,只要稍稍动一下,唇瓣就要贴上。
  
  易思龄不敢动。
  
  怕一动,就是她亲上去,很丢脸。
  
  但她忘记了,她可以往后退。
  
  在昏昏的光晕中,他的目光很深,深到像一张巨大的缓缓张开的口。
  
  “你喜欢他这种?”谢浔之问得很平静,也很冷漠。
  
  易思龄脑袋咣了一下。
  
  “…不喜欢”
  
  “但你喜欢过。”
  
  谢浔之的声音压得很低,呼出来的气息温热干净,带一点残留的烟草气息,又让人觉得冷。他们之间的空气流动得很缓慢,很浓稠。
  
  谢浔之其实把郑启琚从上到下观察了一遍。原来易思龄喜欢过的人是这种,长相好,气质风流,
  
  有些邪气,看上去很会玩,能随口哄她唤她bb。
  
  她喜欢这种啊。很一般。
  
  l”易思龄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心脏好煎熬,她甚至觉得他就这样吻下来,她都算了,都好过吊得不上不下。
  
  她以为他会吻她,都这么近了。
  
  易思龄崩溃:“你到底在发什么疯。”@谢浔之没有发疯。
  
  他笑了下,手掌很克制地往上,贴她的后颈,缓慢地声音如同蛇信子,还带着几分低沉的性感,
  
  钻进她耳朵深处,“我觉得他很一般。”@lJ他疯了吧。易思龄眩晕。
  
  lJJ“思龄小姐,以后眼睛擦亮一点,不要喜欢一般的男人。”
  
  易思龄气得想咬他。
  
  谢浔之一点也不想欺负她,但她这样,他心中舒畅。终于放松力道,也后退了一寸,就在易思龄觉得他发疯结束时,他杀了一个回马枪,捧住她的脸,就这样吻了下来。
  
  迂回了许久的战线终于推进到最后的城池。
  
  易思龄呼吸凝固在肺里,双眼瞪圆,垂在身侧的手攥紧。
  
  以为他不会吻了,没想过他又毫无预兆吻下来,更没想过,他接吻会是这样的。
  
  用柔软的舌和坚硬的牙齿,啃噬她。
  
  他比她想的要坏很多很多。
  
  克制,凶猛,散发一种莫可名状的性感。
  
  他这样禁欲的男人,接吻居然很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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