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第 58 章 (第1/2页)
陈西站在幽绿的走道,两边种满了银杏树。
这个季节树叶长得正好,绿油油的,像一幅生机勃勃的油画。
头顶是被微风吹拂过的绿叶,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清香,太阳不骄不躁,有那么点静谧的味道。
如果忽视一旁的保时捷,以及车里无论什么时候都耀眼的男人,陈西会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下午。
被他一顿痛批,陈西的心里升起一股怪异的感受,有点刺激,又有点得意,她挺喜欢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的。
所以,她故作懵懂地看着车里的男人,摆出一副“你在说什么”的姿态,不紧不慢地反问:“你跟踪我?”
周宴舟差点气笑。
他熄了火,松开安全带,推门迈出那双大长腿,径直站在陈西面前,高大的身躯挡了大半光线。
阴影罩下来,压迫感十足。
陈西刻意往后挪了半步,视线对齐,只看到男人熨烫得平整、没有一丝褶皱的纯白衬衫,以及袖口那颗镀白金、镶着祖母绿钻、缟玛瑙的袖扣。
很小的一颗袖口,不显眼,却透露出不容忽视的低奢、贵气。
陈西选修过一门商务礼仪的课程,有一节专门讲了西装相关的礼仪,期间老师专门提了一嘴袖扣。
很多有身份的人都喜欢在袖扣在做文章,陈西瞄了片刻周宴舟的袖扣,估摸着这颗袖扣怕是得六位数。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男人的袖扣就如女人的耳环一样精致。
陈西忍不住摸了摸耳垂,那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小点洞,彰显着她打过耳洞。
周宴舟单手插兜,人站在保时捷车身旁,视线落在陈西洁白无瑕的面庞,捕捉到她的小动作,周宴舟的目光偏移到她的耳朵。
小小的,耳轮薄到透光,耳垂没什么肉,耳垂偏下的位置有一个不起眼的洞,太阳照在耳朵上,
肤色粉粉的。
周宴舟顺着耳朵,一路往下瞄,锁骨凸出,下方是起伏跌宕的心脏。
视线触及那刻,周宴舟下意识别开了眼。
他摸了摸鼻梁,忍不住想,是真长大了。
陈西注意到他的眼神,条件反射地捂住胸口,眼里写满了“流氓”二字。
周宴舟难得窘迫,他咳嗽一声,站不住脚地解释:“我没你想得这么下流。”
陈西冷眼看着周宴舟,不想多说一个字。
周宴舟也觉得自己的举动太没理由,他抬抬下巴,双手插兜,故作淡定地说:“我过来找你们院长有点事儿。”
“没曾想在路上碰到你了,看你一个人就跟了一段路。”
“想什么呢,差点被车撞了也没发现?要不是我拦着,你打算在马路上碰瓷?”
网上多了不少碰瓷的新闻,经常有人扶老人被敲诈,或者骑着摩托车、自行车的路人故意挡在马路中间碰小轿车,有的人吃亏了就嚷嚷着下次再也不做好事了。
那段时间不少网友表示自己也碰到过,搞得大家都战战兢兢,不敢轻易扶人。
听周宴舟这么一说,陈西蹭地一下抬起脑袋,看着他,面无表情地问:“怎么,你也怕我碰瓷吗?”
“讲道理,这几次一直是你在纠缠我。要碰瓷也是你碰瓷。”
周宴舟也就跟她开个玩笑,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
他沉默两秒,目光直直地落在她身上,最后笑着承认:“嗯,是我碰瓷。”
陈西被他这副无赖样弄得不知所措,她舔了舔嘴唇,别过脸,不想看他周宴舟装没看见陈西脸上的嫌弃,身子倚靠在车门,淡定道:“去哪儿?我送你。”
陈西想也没想地拒绝:“用不着,我可以自己走。”
意料之中的答案。
周宴舟也没气馁,他抬抬眼皮,余光瞧着不远处走来的几道人影,又看看面前想走又不敢走的人,语气说不出的温和:“西西,你也不想我在大庭广众之下做些出格的事儿吧?”
陈西听到那声夹着暧昧、温和的“西西”,顿时后脊骨发麻,两条腿差点没站稳。
她掐着手心,扭头瞪了眼逐渐没了耐性的男人,在他的威逼利诱下,绕过车头,一头钻进了副驾驶。
关门时,她刻意加重力道,摔得车门发出巨响。
周宴舟也不心疼车,反而扶着驾驶位的车门,弯腰凑进脑袋,盯着生机勃勃的陈西瞧了两秒,故意问她:“手摔疼了吗?”
陈西:“”
没等到回应的周宴舟也不恼,他慢悠悠地坐上车,路程不远,他没系安全带,踩着油门匀速地开过银杏林,往女寝的方向开。
陈西刚想问他怎么知道女生宿舍在哪儿,话到嘴边,陈西陡然想起前阵子他也这样送过林梵。
这段路比较寂静,路上没什么人。
陈西不想跟周宴舟搭话,扭过脖子一言不发地望着窗外。
学校的景色这三年来已经看腻了,她闭着眼睛都能猜出哪儿是哪儿。
周宴舟却像初次踏入校园似的,非要指着路过的楼询问这是什么楼?
问了四五次后,陈西闭着眼回答:“图书馆。”
周宴舟看她松口,挑挑眉,继续问:“经常去图书馆复习?”
陈西皱眉,“不然呢?”
周宴舟笑了下,好声好气地说:“别对我这么大怨气,西西。”
陈西骤然转过身,目光定定地落在男人身上,看他那张生得俊俏的脸上流露出两分不知真假的无奈,陈西舔了舔嘴唇,面无表情地揭穿他:“我能对你有什么怨气?”
“周宴舟,你能不能别烦我。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你想我背上小三的罪名吗?还是你觉得撬别人女朋友很有成就感?”
周宴舟罕见地黑了脸,他握着方向盘,偏头默不作声地审视两秒陈西,眼里闪过一丝黯淡,最后化作一声叹息,态度一如既往的从容:“你何必跟我这么针锋相对呢?”
“你谈恋爱我有说一个不字?你这年纪谈一段校园恋爱挺好的,很多事儿得自己经历了才明白。南墙也得自己撞了才会回头。”
“可是西西,我到底算你半个亲戚,不是吗?”
陈西失笑,她闭了闭眼,否认:“谁跟你算半个亲戚。我跟你有关系吗?”
周宴舟见她钻牛角尖,也不再揪着这个话题再继续聊。
将她送到女生宿舍楼下,周宴舟把车停在路边,抬起下巴指了指不远处的寝室楼,低声询问:“是这里?”
陈西一秒钟都不想跟他多待。
车子停稳,陈西解了安全带,冷着脸钻出车厢。
周宴舟没叫她,也没着急走。
他点了根烟,降下车窗,手搭在窗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烟。
烟雾缭绕在车厢,又被一股风吹了出去,很快就散了个干净。
一根烟抽到头,一道电话铃声响起,不是他的手机。
周宴舟顺着声音找过去,瞧见副驾驶的脚踏垫上多了只手机。
铃声还在持续,周宴舟够长手,弯腰捞起手机,低头一看,只见屏幕右上角跳动着“谢南州”三个字。
周宴舟抬眸瞥了眼空荡荡的女生宿舍门口,将不停响动的手机丢在扶手箱,启动引擎,脚踩油门,车子立出十米远。
直到开出校门,那道刺耳的手机铃声才戛然而止。
周宴舟没去公司,转而去了江迟新开的酒吧。
酒吧在三里屯附近,周宴舟到了场子,将车钥匙丢给泊车小弟,径直走进那黑布隆冬的酒吧。
走到半路,周宴舟想起什么,又折返回去,将丢在扶手箱的那只手机捡起来,揣兜里。
刚进包间,周宴舟就闻到一股浓郁的烟酒味、夹杂着的香水味。
他蹙了蹙眉,踢开挡在路上的啤酒瓶,径直走到包角落,一屁股坐下来,接过江迟递过来的酒,
仰起脖子一口气喝光。
江迟见他脸色不佳,端着玻璃杯走到他身边坐下,眼神上下打量一圈,好奇问:“怎么了这是?谁惹你不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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