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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组年初四就要正式开工,所以在香港短暂地逗留了几天后,岑蓁初三下午就启程返回北城。
孟梵川暂时还走不了,庄泰新年期间计划宴请几轮港府高官,点名要孟梵川留下来陪他。
庄家的年轻一辈对孟梵川其实是敌视的,这么多个兄弟姐妹唯有他从小长在庄泰膝下,受尽老爷子宠爱,当时一触即发的遗产大战,只因为是有人收到风声,老爷子给孟梵川留得太多。
姓庄的人怎么能容忍一个外姓孙子来争自家的家产?
也幸好老爷子后面醒了,得知这场差点对外孙发动的围剿后怒不可遏,这才有了除夕夜那些走马灯似的恭顺殷勤。
眼下看到孟梵川谈了朋友,即将成家立业,庄泰自然希望把自己所有的人脉都留给外孙,所以点名那些应酬要他参加。
老人家的日子有一天算一天,他提出的要求孟梵川当然不会拒绝,所以只能暂时委屈岑蓁,“我在这边忙完就回去。”
彼时两人在孟梵川的私人飞机上,岑蓁很理解地说:“你忙你的,不用着急来找我。”
孟梵川把她抱到身上坐住,轻轻抵了抵她的脸,“会不会想我?”
每次分别前都要问这句话,似乎已经是两人的小情趣,岑蓁仍是抿唇说:“回来了再告诉你。”
忽然又想起这两天一直没顾上问的问题,“除夕那晚我妈说你给我留了小礼物,是什么?”
那天她回家匆忙拿了证件就去机场,没来得及去看肖云绮放在床头柜里的东西。
但孟梵川其实没送什么,不过是想把那包纸巾当新年礼物给她,过年的时候开开心心地看到,即便觉得有些尴尬也会很快过去,但现在既然她没看到,也许是老天也觉得时机不对。
孟梵川便随意道,“没什么,一个小东西,改天当面送给你。”
岑蓁听他的口吻迷惑问:“
你有很多吗?”
孟梵川被问得笑出来,点点头,“是挺多的。”
都堆在副驾的抽屉里,可惜她一直没发现。
机组这时过来提示起飞时间,孟梵川牵起岑蓁的手在唇边吻了片刻,才把人放下来,“路上有什么要求随时找他们,不用怕麻烦。”
岑蓁点点头,“我知道。”
“那我先走。”
“嗯。”
一个往前走了几步停住,一个站在原地看着,过了会儿,都各自默契地重新抱住对方吻住。
难舍难分。
一门之隔候着的机组:“……”
你们小情侣的道别到底要道多久。
一起来送机但提前被赶下飞机的孟闻喏坐在车里等到没了耐心。
他哥是要在上面生孩子吗?这么久还不下来?
好在一个快拉出丝的吻后两人总算分开,岑蓁轻轻喘气,真怕这人没完没了,直接把孟梵川赶下了飞机。
回到车里的孟梵川自然少不了被妹妹嘲笑,“哈哈,有人碎了。”
孟梵川:“…”
孟梵川没心情跟妹妹斗嘴,“你怎么会过来送她?”
“爸妈让的呗。”
孟梵川皱眉,似是对孟闻喏的话有所怀疑,但孟闻喏告诉他,“另外也是来请你回一趟家,老爸说有事找你。”
微顿,神情凝重地拍了拍他的肩:
“是关于你和嫂子的。”
大年初四,《坠落》剧组正式恢复拍摄。
当天早上每个进组的工作人员和演员都收到了新年红包,大家正欢天喜地地感谢谢导又破费时,
谢庆宗从口袋里也掏出一封红包,“不好意思,这次我也有。”
所有人纳闷,那这红包是谁发的?
谢庆宗若有似无地朝岑蓁落来一瞥,笑说:“那就感谢我们的投资方了。"
岑蓁:“”
“哇哦,是上次开机时来讲话的那个大叔吗?”
“大叔出手也太大方了吧?”
“可咱们出品方是香港的公司诶,大叔上次普通话很标准。”
“什么呀,上次就是个资方代表,又不是本人。"
当初为了避嫌,孟梵川投资时没有以中视的名义,用朋友的名字在香港注册了一家影视公司,这样不会有人知道自己是幕后资方,也避免了将来岑蓁要是有成绩,别人攻击她靠男朋友捧上位。
一众猜测讨论声里,池玉美滋滋地数着自己的红包,“你这几天在香港和少爷过得一定很开心。”
岑蓁:“你又知道?”
“当然啦。”池玉亮着自己红包里的钱,“少爷这红包撒的,一看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等半天没等到回复,池玉抬头看岑蓁,发现那人也在看自己的手机,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唇角抿起不自觉的笑,完全沉浸在里面。
池玉啧了声,靠过来,“少爷说什么了给你笑成这样?”
还不等岑蓁回答,她便浮夸地演了起来,“啊,蓁蓁,我好想你,好想亲亲宝贝,是这样吗哈哈哈哈!”
岑蓁扣上手机,却难掩赧色地捏了下池玉:“别乱说。”
池玉笑着躲开,边跑边说,“不打扰你们了,湘姐说今天下了戏给她去个电话,有工作!”
岑蓁愣了下,剧组还没杀青,莫湘这时给她接了什么工作?
虽然有些奇怪,但岑蓁也没多想,毕竟莫湘做事可靠,如果不是慎重考虑可行的工作,她不会轻易在这个时候接。
岑蓁重新打开手机,上面还停着孟梵川刚刚发来的话:
昨天去黄大仙帮你求了一支事业签,是上上签。J初二那天两人的确是想过去黄大仙求签,后来因为那句不想结婚耽误了所有行程。
孟梵川发来签文的照片,大致意思是“财有余,名亦成,事皆稳意”
岑蓁主动给他打去电话:“我随便说说的,你还真去了?”
孟梵川说,“你想去没去成,我就帮你走这一趟,签文等我回来拿给你做纪念,看看我女朋友是不是要功成名就了。”
岑蓁被他说到笑,“你不是不信这些吗?”
孟梵川过去的确不信这些,但当他帮岑蓁抽完事业签路过月老殿时,他停下看那些虔诚跪拜的情侣,忽然兴之所起“我为自己求了一支姻缘签。”他告诉岑蓁。
@岑蓁还在笑的神情微顿,“求到什么签了?”
孟梵川却玩起了神秘,学起她来,“回来了再告诉你。”
岑蓁还想缠着他问,片场里传来开拍准备的消息,她只好暂时收起好奇心先去拍戏。虽然休假了几天,但当摄影机再次对着她的时候,岑蓁觉得自己的状态甚至好过了年前。
她再也不会在某个想起孟梵川的瞬间走神,从前他的家庭,他身后的那些复杂关系束缚着她,但如今岑蓁心中清明,就算想起他,也只会是舒心一笑,满满的踏实感。
电影里最难的那几场戏年前已经拍完了,年后的戏份主要集中在成年后的李桃身上,也是这个人物情感张力最饱满的时候。
八年后的李桃改名换姓去了另一个城市生活,白天的她是微笑热情,受孩子欢迎的幼儿园老师,
可夜幕降临,她是带着鸭舌帽,在暗处跟踪继父的复仇者。
李桃原本也有美好的未来,她努力逃离那个家后独自生活,也试着接受过别人的感情,但曾经的阴影已经是终生梦魇,她再也没有爱人的能力,来到全世界最纯真的地方希望洗涤扭曲的心灵。
她在幼儿园里认识了一个才6岁的可爱女孩,说原来是孤儿,但被现在的父母收养,每天都穿着漂亮的小裙子来学校,大家说她命好,比同龄小孩都幸福。
小孩很喜欢李桃,李桃也很喜欢她,对着天真无邪的孩子总能找回一些鲜活的希望。
可这样命好的女孩,李桃某天意外发现她下面有不寻常的红肿,例行想与家长进行沟通时,才发现命运那样弄人。
她离开了,那个梦魇般的家庭却还有另一个她在延续。
李桃的世界从那一刻崩塌,疯魔,她用内心最后一点纯真走上保护女孩的复仇之路,同时却也是在送自己去深渊。
因为剧情的递进,彼时片场已经换到了靠近北城市区的某影视基地。岑蓁每天的拍摄进展都很顺利,剧组的人也惊艳于她人设反差的完成度,毕竟从青涩软弱到偏执阴暗跨度太大,除了妆造的变化外,最重要的还是演员自身的演绎。
这天收工时,谢庆宗叮嘱岑蓁,“抽烟的样子还不够熟练,回头多看看片场那几个老烟鬼是怎么抽的,再练练感觉。”
尽管从知道后期人设有抽烟剧情后岑蓁就一直在学,但谢庆宗还不太满意,觉得她抽得不够颓废。
岑蓁点头说好,“行,我再学学。”
“对了,孟公子那边。”趁大家都在收拾东西,谢庆宗突然小声提起了孟梵川,“说起来挺抱歉,因为电影的事耽误他回北城了。”
孟梵川原本说初八回北城,可临回来前又说有事绊住要先回一趟沪城,这一延迟就又是五六天。
孟梵川当时只说有工作要忙,岑蓁也没有仔细追问,现在听谢庆宗说了才知道“电影总局的人最近在沪城开会,他还是想帮你争取一下,拿内地龙标。”
《坠落》是犯罪伦理现实题材,且结局很不“正面”,甚至影射了某些机构的不作为,所以之前谢庆宗打的主意是直接走香港或海外,放弃内地市场。
“不管结果怎么样,还是替我谢谢他。”谢庆宗匆匆说完就挥手,“行了,你下午有活动,赶紧去,
只批半天假。”
岑蓁完全不知道孟梵川延迟回来的这几天是在为自己奔走,她想给他打个电话去问问,但保姆车开到片场门口,池玉着急叫她,“快点呀蓁蓁,不然来不及了。"
岑蓁只好把私事先放到一边,赶紧上了车。
莫湘前几天给她打来电话,说是接到一个工作必须抽空去参加。
她当时说:“国宾馆揭牌仪式邀请你去做嘉宾,这么好的机会必须去。”
北城国宾馆无人不知,有着普通商业酒店无可比拟的尊贵背景,接待对象几乎都是重要的政要外宾。随着国际政务交流的日益频繁,两年前一道手续批下来,国宾馆扩张修建二期300亩,终于在今年落成并正式揭牌。
莫湘口中的“好机会”,也正是看中了国宾馆的官方身份,毕竟这样一个几乎不对外公开,甚至特殊时期进去都要政审的地方,岑蓁能去做揭牌嘉宾,先不说别的加持,自身也是一种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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