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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蕙皱了皱眉,看看孟梵川,视线再落到岑蓁身上,敏锐地察觉出了两人间反常的气氛。
孟闻喏建议被拒,又不好当众勉强哥哥,只好转过来笑道,“那岑姐姐我们拍。”
她把手机给温蕙,自己走过来挽住岑蓁,正要摆出笑容,忽然感应到什么,摸了摸岑蓁的手,继而是额头,睁大眼睛震惊道,“岑姐姐你在发烧吗?怎么那么烫?”
无人注意的角落,拨弄打火机的那只手在暗处微微顿住。
温蕙这时也顾不上拍照了,上前来探岑蓁的额头,而后对着门外喊,“池玉,池玉!”
池玉在隔壁温蕙的办公室帮忙整理资料,听到声音马上跑过来,“怎么了蕙姨?”©“快送蓁蓁去医院。”
“算了不去医院。”温蕙冷静下来,“送她回家,我马上让医生过来。”
池玉一碰到岑蓁就吓了一跳,“蓁蓁你身上这么烫自己不知道吗?”
岑蓁当然感觉到了,大概是吹了一夜的冷空调,起床后就有些头重脚轻,但怕耽误工作,只好先忍着过来。
她没说话,视线控制不住地朝某个方向看去,看到的却依然是无动于衷的一张脸。
可他曾经是自己皱个眉都要担心的人。
岑蓁垂下眸,滚烫的眼角窜过一丝酸涩,呼吸都好像有了痛感。
“那岑姐姐你快点回去躺着。”孟闻喏也有些着急和抱歉,“下次我来沪城或者你去北城我们再约吧。”
“好。”岑蓁也怕竭力掩饰的平静会撑不下去,点点头道别,“再见。”
池玉扶着岑蓁出门,人都走出去几米外了,温蕙终于没忍住问孟梵川,“你不跟上去看看?”
孟梵川的指腹在砂轮上摁出深深的印记,顿了许久才淡淡说:“我又不是医生,看什么。”
“你”温蕙胸前起伏,似也受不了般拔高声音,“孟梵川,你又来一次是不是?”
一旁的孟闻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得一头雾水,“怎么了?”
她茫然地看着孟梵川,“哥,你跟岑姐姐”
“没事。”孟梵川面无表情地起身,问孟闻喏:“人见到了,可以回去收拾东西走了吗。”
温蕙:“”
温蕙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生平第一次气急败坏,“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是不是疯了?”
却终究没有唤回他的留下。
温蕙找的医生很快来家里看过岑蓁,的确是因为吹了一夜的冷空调,加上她原本就不太好的体质,所以才会受寒发烧。
“快把退烧药吃了。”池玉给岑蓁倒好水,督促她吃药,“你说你,怎么会调成制冷了都不知道,昨天少爷不是在这里吗。”
话说完,池玉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言。
刚刚在办公室的场景是个傻子都看出来,他们之间的气氛很冷很陌生。
池玉沉默垂下头,“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岑蓁没什么表情地喝下药,躺在松软的床上,思绪尘埃落定,她平静地说:
“我和他结束了。"
“
池玉张了张嘴,忽然愧疚万分,“是因为我说的那件事吗,可那只是谣言,你真的不要往心里去,
或者你问问少爷”
“跟你无关。”岑蓁觉得头很重,闭上眼说:“跟任何人都无关。”
如果装什么都不知道,岑蓁或许此刻还可以依偎在孟梵川怀里,享受他的拥抱和亲吻。
可她清醒地知道那些不是真实的,也不是长久的。
爱越清醒,越自私,越无法难得糊涂。
医生让岑蓁吃了药就多休息,池玉见她想睡觉,只好默默地坐到外面沙发上守着。岑蓁一觉睡醒天都黑了,看到客厅静坐一个身影,恍惚间还以为是孟梵川回来,踏着重重的心跳走上前才发现是池玉。
不是他。
四周又冷又安静。
“醒了?要吃点什么吗?”池玉忙拿手机,“蕙姨说你想吃什么告诉她,她让人做了送过来。”
巨大的落空感让岑蓁沉默地摇头,“你回去吧,我不饿。”
“可蕙姨让我守着你。”
岑蓁垂下脸,“小玉,让我一个人待会。”
池玉知道岑蓁现在心情不好,没有再勉强,守着她吃完第二顿药后离开。
岑蓁拉上所有窗帘,只留一盏小灯重新回到床上,这场烧来得猛烈,烧得她昏昏沉沉半梦半醒,
总好像沉浮在不清醒的梦境里,走马的回忆反复脑中浮现,那些碎片不设防地扎进心里,酸涩到最后,是刺在心尖的苦。
这场游戏谁是赢家,谁又说得清呢。
岑蓁清楚分开是必然,也在努力让自己去接受这个现实。只是半梦半醒的时候,她依稀还是会想起他牵住自己时温热的掌心。
好像再一次,轻轻地,覆在了她的额上。
昏暗的床前好像停着一道熟悉的身影,岑蓁感受到他的克制,无奈,不甘,愤怒许许多多的情绪,那只手沿着额缓缓滑落,最终彻底离开。
岑蓁想睁开眼睛,却被困住了般怎么都睁不开,差一点好像就能碰到他,却永远只差那么一点。
那片刻的温暖很快就消失了,岑蓁再次昏昏睡过去,隔天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
温蕙坐在她的床前,正闭眼养神。
“蕙姨。”岑蓁赶紧坐起身,“你怎么来了。”
温蕙听到动静睁开眼,坐到床边帮她拿了靠垫,“池玉说你不让她守着,我不放心,早上过来看看,你还睡着没醒,我就没吵你。”
掌心的余温好像还停在额上,岑蓁四下看了看,忽然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她张了张唇,问温蕙,
“昨天夜里有人来过吗。”
“夜里?”温蕙摇摇头,“应该没有吧,我早上6点就过来了,家里很安静。”
岑蓁垂下眸,是了,她在幻想什么,幻想一个被自己欺骗玩弄了的少爷还会在半夜来看她吗?她做这样可笑的梦,怎么还会渴望这是真的。
“蕙姨。”岑蓁努力让自己平静地说,“我能不能找个房子搬了。”
她没有办法再住下去,也没有资格再住下去了。
“这是公司给你的员工宿舍,只要你还是公司的艺人,就好好住着。”温蕙当然知道岑蓁要搬的理由,她说完也按了按疲惫的眉心,长辈般的口吻,“我真不知道你们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岑蓁陷入长长的沉默。
她要怎么说?无法说,也说不出口。
过去很长时间,岑蓁才深吸一口气,“蕙姨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影响工作,就算在公司见到他,我也会”
“不会见到了。”温蕙打断了岑蓁。
她顿了顿,无奈地叹息,“梵川和喏喏一起回北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