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仙女泉 (第1/2页)
室外大雨灌下,夜幕沉重无光。
贺行屿走进电梯,鲍诗筠跟他一起进去,温声笑言:
“刚刚我车子爆胎了,要不是您路过,我估计走过来就要成落汤鸡了。"
女人沾水的旗袍布料贴在皮肤上,一双眸也像淋了点雨,雾蒙蒙中带着感激的光亮,清纯而明艳,只是局促的身体和眼尾的胭红还透着些许狼狈和羞涩。
这一幕,换做是其他男人都忍不住心生犹怜,甚至起了某些觊觎的念头,然后她说完话,却见贺行屿仍旧垂头看着手机,只淡漠开口说了声没事。
头都懒得抬一下,甚至不分给她任何眼神。
鲍诗筠握着包的手紧了紧,礼貌出声自我介绍:“贺总,我们前几天在新年酒会上见过,我叫鲍诗筠,仰慕您大名。”
鲍诗筠笑了笑:“您今晚是来参加饭局的吧?难怪周总一大早打电话来,千交代万交代我们要重视些,平时在公司都很少见到您。”
男人没再回应,气场冷得让周围都结冰碴子。
鲍诗筠接不上话,没再言语,可时不时瞟着斯文冷贵的男人,心河不禁如湖面的小船荡漾。
电梯门打开,贺行屿走出去,鲍诗筠跟在他后头。
到达包厢,里头周襄等领导和其余的艺人都来了,正翘首以待,看到今晚最大的人物登场,起身忙迎接。
周襄含笑打趣:“贺总,您总算来了,让我们好等。”
虽说是森瑞的艺人,但大家平日里很少有机会见到贺行屿,大家齐刷刷看来,目光亮起。©不单单是对权势的敬畏,也有被贺行屿本身帅气的模样和成熟的魅力所吸引。
贺行屿没提起订珠宝的事,和周襄等人握着手:“刚刚有点事,耽搁了。”
“其实我们也刚到不久,正好外面天公不作美,路上车堵得厉害。”
随后大家看到后方的鲍诗筠,“诗筠你今天迟到了啊,比贺总还迟,来来来,快快进来!”
周襄等领导热烈欢迎着鲍诗筠,女人莞尔,脸上浮了点羞红:“我和贺总是一起的,刚刚路上车子出了点问题,还好遇到贺总英雄救美,带了我一程。”
大家目光在鲍诗筠和贺行屿之间转了圈,周襄揶揄:“这么好啊,那你等会儿得给贺总敬个酒,感谢一下。”
“那是肯定的。”
随后贺行屿被迎到主位坐下,全员到齐,服务员上菜。
今晚不是什么正式的商务场合,就像是公司自家人吃吃饭,聊聊今年规划,所以氛围不算严肃。
前几天的酒会时间太匆忙,今晚时间够,几个明星给贺行屿自我介绍着。
除了鲍诗筠之外,还有两个女明星以及三个男明星,年龄不等,其中鲍诗筠是咖位最大的,也是去年刚转到森瑞传媒下的。
鲍诗筠是大名鼎鼎的沪圈小公主,身为一家互联网集团的千金,她家境殷实,人脉广大,出道七年混得风生水起,来娱乐圈就是为了玩,但是因为演技够格、手握爆剧还拿过奖,所以吸粉无数。
去年她从另外一家娱乐公司解约,加入了森瑞,得到了森瑞力捧,又有家庭支持,事业发展得如火如荼,周襄也非常重视她。
饭局开始后,贺行屿也感谢大家对森瑞做出的贡献:“你们想要什么森瑞都会尽力给,给你们创造最好的资源,公司和你们之间彼此需要,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今年森瑞提高了对旗下艺人的待遇,明星们听着这话也觉得暖心,难怪贺行屿能够把集团越做越强,他是知道如何留得住人心。
除此之外,周襄也敬了鲍诗筠一杯:“诗筠啊,如今你可是我们公司的大红人,谢谢你愿意选择森瑞,未来我们好好合作。”
鲍诗筠粲然点头:“谢谢周总一直以来的照顾,能加入森瑞我也很高兴。”
她看向贺行屿,笑了笑:“大家都知道森瑞如今前景一片大好,主要也是贺总能力强,来森瑞发展,也是我心之所愿。”
周襄笑:“这话说的对,是贺总领导得好。”
觥筹交错间,酒酣耳热,氛围一片热闹。
晚饭结束,周襄邀请贺行屿留下去小酌两杯,聊聊公事,贺行屿看了时间,说坐一会儿就走。
包厢里歌曲响起,是比刚刚饭局更加轻松的氛围,贺行屿坐在卡座的沙发里,此刻脱掉了西装外套,只一件深蓝色衬衣,长腿交叠。
气泡微晃的酒杯被他单手抓握,鼻梁上架着金丝边眼镜,周身仿佛在五彩斑斓的光影中褪掉了几分冷漠,带着股慵懒的松弛感。
大家时不时过来敬酒,过了会儿,贺行屿身旁坐下一人,嘈杂音乐中,鲍诗筠微微放大的温柔女声传来:“贺总,我想再敬您一杯。”
对上贺行屿的目光,她眼眸晶亮,柔声言:“一是再次感谢您今晚的举手之劳,二是感谢公司对我的帮助,没有森我会努力站在更高处,不让您失望的。”
贺行屿掏出根烟,鲍诗筠见此想帮他点上,贺行屿却拢住风,拨弄开金属打火机。
橙蓝色火焰跳跃覆住仰头。
照亮他冷寂分明的侧脸。
鲍诗筠的手微僵。
贺行屿吐了口烟,神色惧冷:“刚刚我已经说过,森瑞和你们是彼此成就。”
贺行屿抖了抖烟灰,抬起无澜的眸看向鲍诗筠:
“所以不需要看我,让你们自己不失望就好。”
鲍诗筠脸色微顿,含笑点点头。
有人过来敬酒,鲍诗筠离开到一旁,与此同时,当中一位艺人走出包厢,和朋友打着电话:“对,
还没结束,今晚大老板来了,他没走谁敢走啊。”
“什么大老板?”
“森瑞董事长贺行屿啊。”
“妈呀,他都来了?”
“最近他来上海了。”
“见到大老板,还不抓紧着巴结两句?”
“巴结个啥啊,人家集团一年赚多少钱,又不靠我,能混个脸熟就不错了,今晚我都没机会和他讲上几句话,只有诗筠姐能和他聊上几句。”
“鲍诗筠吗”
半晌通话结束,电话那一头,一个名叫景娜的女人穿着抹胸睡衣,端着盘倒好的酒回了客厅,招呼霓音、夏千棠几个朋友:
“来,尝尝,我朋友酒庄酿的葡萄酒,入口丝滑,一点不干涩。”
景娜是搞文化投资产业的,和几个女明星关系不错,霓音和她合作过,夏千棠也和她认识,又都在京市,今晚就邀请她们来家里吃饭。
她们尝着酒都说不错,景娜美滋滋说给她们每人都带一瓶回去,有人放下酒杯,“你刚刚和晴晴打电话如何,她最近在上海拍戏啊?开机没有?”
“下周开机,剧组那边缺资金启动,一直拖着,跟我说现在在饭局上呢,今晚他们森瑞的老板来了,他们几个正陪着。”
“老板?周襄啊?”
“周襄也是在一旁陪着,是总部的老板,贺行屿。”
一旁霓音正盘腿窝在沙发上,专心致志尝酒,听到自家先生的名字,剔透的星星眼无声微瞪,转眸看了过去。
景娜朝她们挑眉:“告诉你们一个八卦,我听晴晴说,去年新转到森瑞的鲍诗筠似乎和贺行屿关系不简单。”
霓音:嗯???
其余人:“啊?什么意思??”
贺行屿的名号在京圈无人不知,他私生活干净、身边没女人的事情更是众人皆晓,景娜说今晚的饭局贺行屿是和鲍诗筠一起到场的,好像是他稍了她一段路,喝酒时鲍诗筠还和他聊这点什么,俩人看过去关系挺近的。
景娜猜测:“你们说,他们是什么关系啊?”
一旁有女人轻笑:“鲍诗筠是森瑞如今势头最好的艺人,森瑞的资源大把大把往她身上砸,贺行屿捧自家的艺人不是很正常?”
旁人慵懒挑眉:“我听说鲍诗筠之前男朋友换个不停,最近倒是单身了,搞不好她和贺行屿还真是一对呢,她这是有大佬撑腰啊。”
“可不是说贺行屿一直单身吗?”
几人转头齐刷刷看向霓音,他们可是知道贺行屿是霓音世交家的哥哥,“诶,音音,你和贺行屿熟吗?你知道他们俩是一对吗?”
他俩当然不是一对了霓音不知道该怎么应,轻咳两声:“没听说过,应该不是吧。”
大家看她这模棱两可的回答:“算了,这种事只有当事人知道。”
夏千棠说要去个洗手间,拉霓音一起去,没有外人在场,夏千棠好奇问:“什么情况啊?贺行屿去饭局这事你知道吗?”
“我知道,他和我说了。"
贺行屿说了公司艺人会来,有男有女,这件事她倒是不稀奇。
“那鲍诗筠的事你知道吗?景娜说的跟真的似的,贺行屿真和她走得很近?”
霓音洗着手,黑发柔顺散落,白皙的鹅蛋脸精雕细琢,闻言神色淡淡:“无凭无据,四哥不是那样的人。”
“我也觉得贺行屿不是那样的人,但是保不齐别人会有这样的心思,你家这位不知道外头有多少女人馋得流口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你可一定要看严点,拿出点女主人的气势。”
“什么气势?”
“就是要把贺行屿变成‘妻管严’的气势啊!虽然我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但关键时候我肯定站在你这边,你知道没,在婚姻里一定要拿捏主动权,有个词叫‘御夫’懂不懂?”
霓音被逗笑,掐她腰:“你怎么这么有经验?御过谁了?”
“讨厌!我和你说正经的,男人一定得看严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可别掉以轻心了。”
霓音闻言,心中轻轻波动了瞬,垂眸看向左手空空的无名指处,很快掐灭多余思绪:“行了你,我知道了。”
夏千棠揽住她,“走吧,回去继续玩。”
这边美女们的派对很嗨。
另一头,会馆包厢里,贺行屿待了半个小时,和周襄公事聊得差不多,就打算回去了。
大家恭送贺行屿,男人离开往门口走去,褚梁跟随在旁,汇报着一些公事。
外头的雨势不断,迈巴赫驶到面前,贺行屿正要上车,后方却传来急促女声:“贺总”
感觉到大衣被拉住,贺行屿偏眼,看到是跑来的鲍诗筠,她把手里一个密封文件袋递给他:
“我刚好要走了,周总让我顺道转交给您,说是您忘记带了。”
男人神色淡淡,道谢接过,鲍诗筠抬头看了眼这恶劣的天气,眼尾滑过无助,红唇轻启:“我的车还没修好,请问贺总去哪儿,可否能捎我一程?”
贺行屿闻声这才转头瞥向鲍诗筠。
女人一身玉白色旗袍,让他想起了霓音傍晚拍给她的那张照片,款式极为相近。
只是穿起来的气质风韵未及他太太半分。
鲍诗筠注意到他停留了瞬的目光,心间提起,却听贺行没回应她的前一个问题,只冷淡开口:
“抱歉,不顺路。”
男人喝了酒,却没有一瞬偏离理智的游离。
鲍诗筠脸色僵了僵,提起唇角:“打扰了,那我等一会儿好了,贺总您慢走。”
贺行屿不带任何停留上了车,随后扬尘而去。
鲍诗筠眼神渐暗。
过了会儿,一辆商务车停在门口。
经纪人吕青打开车门,她踏了上去。
“怎么了?没成功?”
鲍诗筠没了刚才的柔弱无助,一张脸清冷妖冶,靠在座位上,没说话,吕青感慨:“早就和你说了,贺行屿不是那么好接近的人,你以为外面的谣传都是假的?”
贺行屿从来不和女人传绯闻,外头也从未听到有哪个人吹嘘自己搞定过贺行屿,吕青之前就劝过她别给自己找不痛快,追在她后面跑的男人那么多,何必要扑在贺行屿身上,甚至还为他来到了森瑞。
只可惜,人就爱犯贱,唾手可得的不稀罕,就是想惦记那些自己伸手才够到的。
鲍诗筠看着车窗外水珠倒映下的朦胧夜景,手指抬起轻擦着薄雾,吕青看着她这副模样,打趣:
“没搭上他,难受了?”
鲍诗筠托起下巴,淡淡一笑:“早就猜到了,有什么好难受的。”
“这是第几次见他来着?”
鲍诗筠脑中浮现着曾经的场景,微微失神:
“第三次了,第一次是在去年的电影节,第二次不就前几天的新年酒会,当时人太多,就打了声招呼,压根没机会和他说话。”
那次电影节上,男人坐在第一排,和周围一众资本大佬交谈着,那样高高在上,带着与生俱来的上位气场,鲍诗筠看到的第一眼,视线不受控被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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